娃他爹是太子[红楼] 作者:白玉悠哉 文案 糟心事都是前世的锅,祭芜很想撒手不干,无奈奶娃太萌太可爱,咬着牙过上努力当皇帝,还要给娃找亲娘(?)的奶爸之路。找到娃他爹后,祭芜可耻地脸红了,这个男人好高好帅啊! 太子推开花痴的某人,抱起自己可爱的儿子就走。 ps:排雷,本文攻生子,攻生子,攻生子,说三遍。 乐观随性穿越受VS腹黑骄傲太子攻 内容标签: 红楼梦 强强 生子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祭芜,徒磊(阿鲤) ┃ 配角: ┃ 其它: ================== ☆、灵魂对话 地球乐修祭芜,有点小聪明,开朗随和的人。 在末法时代,一个筑基期小修士,也算是一位大能,矮个子里拔高个,时代的局限性限制了飞升的通道,灵气弱的连张符箓都花不起。 祭芜加入另辟蹊径的乐修门派,以乐入道。在年轻弟子相差三十岁区间,这一辈的弟子里他是乐感天赋最为惊艳的天才。天赋和悟性都很好,偏体质一般般。 瑕不掩瑜,形容的人正是祭芜。 战弦古曲琴心现,净月世间唯祭芜。这句序一直流传在乐修门派。 祭芜的名字也是出自这句序。 可惜乐修天才敌不过末法天道的晋升制裁,灵气几乎为零的时代注定无法突破辟谷期,成就不老不死的金仙大道。 师兄弟以及师门长辈都感叹,惋惜祭芜生错了修炼时代,若是生在灵气四溢的上古时期,定也是一位惊艳时代的天骄,走出自己的道路。 祭芜喜欢看网文打发修行时间,偶尔无病呻吟,感叹两句现实为什么没有玄幻文仙侠文的灵气灵药灵泉这些宝贝,话语里字字句句满满的羡慕,却不妒忌。 这小子不妒忌得红眼病也是很简单的理由——恋家懒惰,能不出门就宅在家。 羡慕的心态也是现代修士的通病,谁不羡慕网文作者笔下的人能飞天遁地,长生不老容颜不改,追逐大道,动不动飞来飞去,碎山河踏日月,无拘无束逍遥于天地间。 祭芜自问,他心态算平和不争了,每日吃吃喝喝平稳度日,练练琴,契合道家的清净无为、自然大道。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善良乐观、文武双全、咸鱼理想的自己竟然会被一道紫红色的雷电劈到古代的异世界。 古代时空,来了一位懵懵的天外来客。 月琅国地界,人杰地灵,三面环海,群山纵横北面,粮食药材海产矿物丰富。。 紫红雷霆无形无相,人间百姓依旧男耕女织,察觉不到半点来自老天爷的示警。 祭芜在被雷电带走的瞬间,思维变得无限漫长,仿佛时间停滞于此刻,又好像是过了一眨眼功夫,他睁眼后发现自己眼前环境焕然一新。 上一秒还在门派安全的小屋里潜水论坛,下一刻坐在大石头的平滑面眺望远方,这一览无余的大海和礁石又是什么鬼。 呼啸的海风,咸咸的海风味道,洁白羽毛的海鸥飞过蔚蓝如洗的晴朗天空。 祭芜隐隐约约不对劲,眼眸低低地一扫,鞋袜子?长筒鞋? 小巧的脚丫子踩着细软温热的沙子,海水一进一退,不时漫过纤细美好的小腿,晶莹剔透的雪白肤色与碧蓝的海水相贴,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海中灵玉,折射出话本里奇异生物美人鱼的蛊惑妖娆风情。 凉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就是风靡现代情怀的古代诗人向往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若是自己把握了主动权,祭芜倒是有心情好好欣赏一番大海壮观的景致。 祭芜低低叹了一声,伤心的表情不似作假,垂眸闪烁着泪光,“天妒英才,我祭芜想不到也会遭雷劈,老天爷太偏心了吧。” 海面如镜,海水里清晰的倒影,赫然是一位书生打扮的俊秀小公子,杏眼桃腮,精致的眉目间灵气逼人,一袭月白色的修身儒衫,腰间系着一块锦鲤形状的血玉,巴掌大小,跳跃的红色锦鲤给人生动灵动的感觉,栩栩如生,无论看几次就像是一条真的小锦鲤。 祭芜在现代的修士身份,让他见识过许多好东西,大师级玉雕手艺,珍贵世间罕见的血玉,这两样东西单独拿出一样都很特殊,更何况拥有锦鲤血玉的主人只是一介平民书生。 他还没有融合原主的记忆,真相一问三不知,心思探究又不愿意深思,他觉得麻烦极了,便想着到时候再说吧。 原主相貌虽然不错,眉间却难掩忧郁悲愤之色,平白剪掉了三分动人的风姿,冷漠有余。 祭芜前世的容貌也是一秀气讨喜的小伙子,他经常眉眼带笑,开朗乐观的人生态度总是师兄弟心里的开心果,没有原主这一身文人清高儒雅的气质。 若是祭芜用心观察,他一定会发现原主的容貌与自己有七八相似。 祭芜嘴里嘀咕着老天不公平,眼珠子灵动十足地打量着锦鲤血玉的来历,奈何他的脑海里没有如同书中一样出现原主的记忆, 当他骂了一声,老天爷特别给面子响应一声轰隆隆的雷声,青天白日闹响雷,似乎不是啥好意头。 祭芜心中不安地吞了吞口水,等下不会还要劈我吧?悄悄地抬眼,闪烁的神色暗了暗,十分心虚。 祭芜望着头上的天色感到震惊万分,四面八方都是风轻云淡的大晴天,唯独他头上那一圈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老天爷是劈我一次还不够瘾,还要玩死我一次。 良好的教养让他骂不出粗话,门派虽然讲究修仙问道,以乐入道的祭芜他们师兄弟与其他门派不一样,需要修心养性,琴棋书画总归要学精一样。 “劈吧。”祭芜颤抖嘴唇喏喏地道,心态挺随遇而安,还能苦中作乐,说不定一睁眼又是新的世界,希望他能够多活几分钟吧。 “轰隆隆”一道猝雷如他所愿劈下来,劈到他的脑门,但是人毫发无损,祭芜晕在了地面,陷入了一场瑰丽奇幻的交流。 这道雷犹如生了几点灵性,似乎不愿意被他人察觉自己的存在,把方圆百里的清醒着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电晕了,这么一点微弱的电力相当于静电的威力,又带着天道之力随心所欲,那些普通老百姓没有收到啥伤害。 甚至附近凡是具备杀伤力的小动物也在昏昏欲睡。 一场大梦剧情,由祭芜这个源头开始。 梦中仿佛千年,现实才是一瞬间。 祭芜清凌凌的黑眸满是时间的沧海桑田,他满脸的严肃正经,实则大脑已经放空神游太虚了。真是闻者惊心,眼前的儒雅男人太厉害了,他的前世联合天道大佬把他这位后世“请”来了这个世界。 祭芜小心翼翼地问前世:“你可以自己重生改变自己的命运,找我干嘛?” 您都与老天爷搭上关系,找他干嘛?瑟瑟发抖的他如何与您……尴聊下去。 前世摇头:“我们是相同的灵魂不同的人,注定一个时空只能存在一个人,若是我改变了自己的时空,死亡的时间也会出现蝴蝶效应,那么身为后世的你还能存在吗?” 当然能存在,到时候你还是不是你就不清楚了。 男人温文尔雅的气质很有亲和力,说话口吻很平和,目光带着上位者的平静威严,不经意间每一个眼神带来了一股压力。 祭芜拥有小动物直觉,闻言吓得背后冷汗直流,嘴唇发干:“你心甘情愿意识消失?我不相信你的话,没有人如此大方,面对生死还能如此阔达,人性必然自私,你既然是我的前世,总归有一些特质是相同的,你又不是无情无欲的圣人,岂能放下一切带着遗憾轮回?……你眼里,有泪。” 前世拍掌:“你很聪明,我的确有私心,只不过我的性格是败笔,我明白自己救不了自己的命运,也挽救不回小羽的结局,甚至月琅国也终究毁在了我儿子手里,这是我犯下的罪孽。我不希望月琅国的无辜百姓跟着我们父子一起沉沦苦海。” 祭芜:“……嗯,我听着。”这位前世大佬好诚实,自黑也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莫非是死了一次大彻大悟?如此瞧来前世大佬的高风亮节,我甘拜下风。 祭芜的乖巧不饶舌多嘴作风,儒雅男人似乎比较满意,唇角稍微扬起了一个弧。 ☆、情圣皇帝 儒雅男人气度高贵显赫,这是为帝的威严尊贵气质,祭芜是清风朗月的淡然君子风范,笑容温暖如风,咳咳,这是师门高压教育培养出来的“优秀弟子”。 相似如血缘兄弟的两张面孔,两个人气质截然不同,一冷一热。 儒雅男人的笑容一笑而逝,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和无可奈何的感觉。 祭芜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前世大佬的目光好奇怪啊! 前世故作不知,嘴里犹如开了话匣子:“后世你比我厉害,听说你还是什么修仙求道的仙人呢,我当了几年皇帝也没好好管理月琅国,只顾着儿女情长,最惭愧的是对不起我的媳妇,他为了生下小羽受了老大的罪,直到死亡,也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当年老皇帝要抢走我美貌可人温柔善良的夫人冲喜。我那个时候只不过是三星灵官家族庶子,月琅国官位按星级,一最小,九最高。我没有实力也没有地位,眼睁睁看着夫人被当官的老糊涂渣爹送给老皇帝当嫔妃。” 月琅国?三星灵官?这些词语好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祭芜困惑,心思开始往奇葩的方向发展。 祭芜耳朵灵敏,留意到前世大佬话语里的“他”并非“她”,心里一惊,完了又觉得没啥大不了,他也喜欢男人,只是一直遇不到心仪的对象,活了那么多年还是洁身自好的处。 偏偏他有句话不得不吐槽,暗道:前世你话说得好听,又想救儿子又想救国家,前面提起你儿子你的国家,还是一脸看淡生死的升仙模样,一提到你的媳妇,画风立刻变了痴汉爱妻模式,还真的是儿女情长的情圣皇帝。 那一双透着灰气的阴灵眼睛都发绿光了。 吓得祭芜心里一顿,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回答前世,心脏血液哇哇凉。 原谅他没见识吧,毕竟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连鬼怪的数量也大大减少,祭芜还真的没有见过鬼这玩意。 就算华夏大地还有为祸四方的恶鬼存在世上,也还有那一班喜欢除魔降妖的道士和尚出马,至于乐修出身的祭芜,他要做的是给等这些“前线战士”回到总部后,给他们弹弹琴,梳理一下弑血暴戾的情绪,恢复平和的情绪。 没错,华夏还有一个专门管理修行人士的部门。 前世还在滔滔不绝说自己媳妇的种种优点,好看的脸,完美的身材,多么温柔善良多么美貌可人,还给他生了大胖儿子,祭芜很怀疑世上真的有如此完美的女子吗? 他自动忽略了前世之前嘴里说的媳妇是男的称谓“他”。 在祭芜的常识里,他只见过生孩子的女人,还没有见过男人生子,哦,听某位出门历练的师叔提过一嘴,在某些贫穷的小村落,他见过一个怀孕大肚子的男人,货真价实的真男人,当然,那个时候的祭芜还小没出过师门,没有亲眼见过,对师叔说的信誓旦旦的小故事感到不以为然。 这位师叔还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喜欢忽悠单纯不知世事的弟子。 等等,祭芜脑海里突然跳出来一大段话,背景是绿油油的画风:月琅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度,这里的男人拥有孕育孩子的“主动”天赋,甚至还可以“主动”让其他国家的男人也怀孕生子,而且只需要三个月孕育期。反派徒之羽就是这样诞生的同性之子。 祭芜觉得自己要摊上大事了,坑爹啊,他该不会是穿书了吧?! 一本古早言情文。 他记得,云国邦交大庆国,胎穿女主是云国的小公主,她发现大庆国里有一个四大家族贾史王薛,利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忽悠得四大家族为她出钱又出力,最后被男主五皇子徒衡一窝端掉,女主则是成功虏获了男主的心,当上母仪天下的皇后。 大反派最倒霉的一件事就是与女主蜜可有了联姻,想都知道是个大坑,自古以来,跟男主抢女主的反派都没有好下场,祭芜听得也很心酸,心在点点悲恸,或许是前世大佬一脸平静说的却很动情的缘故,也或许是前世跟他灵魂相生,感同身受。 哪来的感同身受,不过是略施小计的成果,儒雅男人暗地里狡猾地抿唇,偏圆的眼型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意。 祭芜继续听下去,前世说到月琅国百姓宁死不屈全国灭亡的时候,本来平静的悦耳声音在颤抖,他真的愧对自己的百姓。 因为失去了净化山川大地的月琅族人,这个世界失去了进化的潜力,天道悲鸣,千辛万苦花费大代价(前世献祭了自己的意识和耗尽了国宝的力量,天道力量衰弱)请回来反派徒之羽的亲爹灵魂,即,请回来反派他的后世爹——地球乐修祭芜。 结果怼天怼地的天雷来了,祭芜被迫穿越了一回。 祭芜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原身就是他的前世,他前世的姻缘没有开花结果,死了也没有放下心结,见不到媳妇最后一面也不甘心投胎,与快要完蛋的悲情天道一拍即合,联合祸害了下一世的他。 哦,按照他们的说法,祭芜是舍小我成就大我的好人。 祭芜横眉怒对,这样的好人请给我圆润地离开吧。 生气,当然很生气,他生性随意,没多久又想痛快了。 哎,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人在异乡,还是识趣一点才好过。 自我安慰,祭芜很快处理好自己的暴躁情绪。 祭芜不禁心生感叹,由衷地敬佩前世:从庶子走上反派造反者,只需要老皇帝给他戴绿帽,虽然是一顶假帽子。 祭芜前世的真正身世在揭秘,他是老皇帝私生子,生母是忠武大将军嫡长女(怪不得前世有资本有军队造反了),未婚先孕又不肯说那个男人是谁(老皇帝念了将军小姐的温柔情深),被生气的大将军赶出家门,之后心软的大将军安排女儿嫁给了祭芜现在的渣爹林。 想当年寒门探花郎渣爹林从大庆跑来月琅国谋求新机遇,运气爆棚救了受伤的大将军夫人,花言巧语娶到了祭芜他娘,但是将军小姐心高气傲,坚决不肯与渣爹林同床共枕。 渣爹林碍于岳父家里的势力地位,不敢得罪了将军小姐,只是为官不仁能力一般的他再如何运作也只得了三星小官,因此小心眼狭隘的渣爹林恨上了将军小姐和那个野种。 渣爹林在祭芜他外公外婆去世后,态度大变,立刻找了莫名的罪名按在他亲娘身上,要休妻另娶,他亲娘死活不肯,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最后新夫人入门祭芜成为所谓的庶子。 渣爹林竟然还是林如海二太爷这一脉子孙,与林如海同一辈分,名义上祭芜是林黛玉的堂叔叔。 渣爹林最后也是结局悲催,被自己两个亲生的畜生儿子抢走了家产,孤独无依老死在破庙里。 恶人自有报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当前世的自己登基后才拿到了先帝的密信,知道老皇帝是故意把亲儿子留在林家长大,为的就是保住这个与喜欢的女人生的儿子。 姜果然是老的辣,祭芜还得知了自己那个男媳妇压根不在皇宫,一切都是瞒天过海的幌子。 这一位老皇帝的后宫血雨腥风,没有孩子活到成年,年龄最大的也才六岁还是一位公主殿下,选妃也是权宜之计想留后,前世谋划得当之后,成为太子,名正言顺登基。 但是前世之所以死的憋屈,媳妇没有被玷污他很高兴,最大的原因是,媳妇不见踪影不知生死,他又很忧郁,前世过了一辈子和尚,临死还吩咐儿子找到他娘,还留了线索说他娘可能是大庆子民。 若是徒之羽一辈子留在月琅国,他不会遇见男女主,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毕竟云国能联姻的公主殿下可不止一位,蜜可这朵清高娇弱的白莲花可是切开来是黑心的。 祭芜听完前世的肺腑之言,依旧觉得这位前世先生就是个情痴,为了情之一字,害苦了儿子,连累了国家。 罢了,咸鱼大半生,祭芜咬着牙接下了前世的期待与祈求,造反就造反啊不是,我是要为月琅国挽救江山社稷,清君侧。 我是正义人士,秉承天意的起义军头领。 ☆、一个承诺 前世的魂体变透明了,还在坚持住:“嫡子变庶子的屈辱,母亲为了我苟且偷生落下一身病痛,等不及我功成名就继位,也两脚一伸离开人世,这个血海深仇作为人子必须要报,只是我那位便宜父亲也没这个福气,亲手养出两个白眼狼落得一身报应,我有五位哥哥,他们是外公秘密收养的孤儿,每一位都是人中龙凤,却对我忠心耿耿。在我死后,也按照我的遗愿用心辅助我的儿子。” 祭芜渐渐听入了神,心里隐隐有所明悟,前世大概是想打同情牌,希望通过这份自述,让我用心一些吧。 前世的鬼灵模样虽然萦绕着沉沉阴气,但是模样底子的确灵秀,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看久了之后,祭芜居然还看出了几分反差萌。 这个荒谬的评价跳出来的瞬间,惊了一惊,自己该不会是惊吓过度吧。 正在出神的祭芜悄悄捏了自己的手心软肉,吃了一疼,他凝聚视线在前世眼睛处,这双眼睛里充斥着悲戚与内疚,还有深情无悔的绵绵爱意。 原来前世又回忆起自己的爱人。 他滔滔不绝,祭芜犹如点了昏睡穴,眼帘低垂,满脸写着不耐烦。 只是前世提起这位全身都是优点的爱人,似乎有所保留,每次讲到关键的信息之处,总是停顿了一两秒,还有眼睛深处……对自己的戒备。 祭芜不解,前世大佬在戒备谁? 一个不可思议的联系冥冥出现在心中,这位前世吃醋吃到我头上了。 我和他是同一个人,吃个鬼干醋?此刻暗自嘀咕吐槽前世的祭芜,绝对想不到未来跟某人修成正果后,突然想起来这个无趣的问题,也能厚着脸皮追问某人喜欢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所以说祭芜跟前世还不是一样爱吃醋。 表面乖巧的祭芜,眼神格外干净,故意跟前世作对:“那你的爱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想了解一下未来的媳妇。”呸,他是天生的零,要找也是找一个绝世小攻。 祭芜阅尽腐文海,节操无下限,心态十分良好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师父管教严厉,一直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不允许他早早谈恋爱,尊师重道的祭芜还真的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前世四周气息顿时一寒,冰冷阴寒的气息令祭芜打了一个寒颤,他睁大眼睛看着前世,对方眼睛变红后有些凶戾寒冷,仿佛要吞掉祭芜,嗯,在食道消化的那种吞法。 祭芜心里后悔了,生出了汗毛竖立的惊悚感,恨不得时光逆流,嘴巴干嘛那么坏去逗一个即将死翘翘的男鬼,人家说不定此刻都想宰了自己再大卸八块。 天道旁观良久,终于被二人的幼稚影响了,看不过眼,主动压下了前世大佬的千年老鬼威压,纳闷:彼此都是自己人,干嘛内乱呢? 意识到还有一位更高级别的大佬在看着他们,无论祭芜还是前世,瞬间收敛了自己的“顽皮”,一举一动均是最正经的姿态。 “天道大佬,是我孟浪了,前世大哥抱歉啊。”祭芜先他一步道歉,反应之快还超过了前世。 “哼,下不为例。”前世压下心里的妒火,不甘心极了,自己活不成了,以后掌控自己身体的人是眼前这个家伙,若是得罪了后世,吃亏的始终是刚出世才一个月的小羽,至于本君的媳妇儿在哪里,本君也不知道。 还有啊,哼,阿鲤最喜欢的人肯定是本君。 前世赤条条的想法,丝毫不加掩饰给祭芜看见。 祭芜觉得好幻灭,这个外貌儒雅正经的男人,确定是自己的前世吗?他也要扮演这样一个人,好心累。 天道对于这两个家伙真的无语了,甚至内心开始动摇念头,这个凡人担负得起这个世界的救世重任吗?他们有必要纠结吗?说来道去,还不是一个人。 对于看透一切本质,公平为思维行事准则的天道而言,它百思不得其解凡人的爱恨情愁。 前世咬咬牙,感应到时间快到了,终究退让了一步。 祭芜选了一个恰当时机,聪明地露出真诚的目光。 前世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后悔,接收到祭芜的目光,心神一颤栗,掷地有声:“我深爱的人叫做阿鲤,锦鲤的鲤,如果你能找到他,希望你好好待他。”也替我好好爱他,拜托了前世的我。 未说的话,祭芜心领神会,那个黯淡又温柔缠绵的柔和眼神说出了对方的心声。他为前世的深爱无悔震撼到心灵,暗下决定要帮对方偿还夙愿。 前世活了那么久,一双眼透亮的很,祭芜还年轻经事阅历少,他并不知道前世故意激了自己,还用感情算计了自己一回,老狐狸就是活的久,狡猾又黑心。 祭芜点点头,承诺对方:“我答应你,你放心去吧。” 闻言,前世脸色一黑,张嘴巴翕合说话,然而来不及了,他的身体嘣地一声犹如黎明时分清寒的白光,美的让人震撼无声,刹那亮如白昼的空间,化作星星点点的碎片,象征着前世意识的永远消失,这个世间只剩下一个来自地球末法时代的乐修祭芜。 为对方遗憾结局的惆怅,千年岁月不变的灿灿爱意,久久氤氲着祭芜的苍白梦境,描绘上一抹极浅的美丽红色。 空间破碎又重建,这个时候只剩下了祭芜一人在慢慢吸收这份记忆,透着时光的水花镜子,他看得仔细看得认真,干一行爱一行,作为一名即将起义成功的好主君,他希望记住前世关注的每一个人,他们的相貌、喜好、习惯、名字等等,做到胸有成竹,临危不乱。 祭芜最在意的是那个叫“阿鲤”的俊美男人他的男媳妇,惊鸿一瞥之间,祭芜最深刻的印象有两个画面。 一是阿鲤红尘醒来的那一幕,眼神纯净犹如稚子,配上迷惘又无辜的表情,偏偏此人气质高贵冷傲,还生了一副俊美勾人的模样,一身气势绝不是寻常人拥有的,黑眸如渊,亦如星辰大海般广阔,睥睨万物、生杀予夺。 连作为受的祭芜也看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不争气。 在记忆湖海里看到这样外貌性情差别极大的阿鲤,也升起了几秒钟忍不住扑倒对方的禽兽心态。 只是完全恢复了清醒意识的阿鲤,说话做事都是呆呆傻傻的样子,让人完全生不起戒备防御心,看了大夫确诊他大脑有淤血暂时失忆了。 前世被爱情的甜蜜迷了双眼迷了心,把阿鲤的不对劲都忽略了。 二人日久生情,前世不顾几位哥哥的劝阻,硬是要娶对方为妻,蜜里调油的日子短短三个月,孰料得到阿鲤被渣爹林捉住送入宫了,更离谱的是,这件事还是一个阴谋。 这是老皇帝借刀杀人故意激怒爱子的阴谋,老皇帝更是为了给唯一的皇子铺路,不惜毁掉自己的英明名声,临老了还要大肆选妃,遭到月琅国百姓们唾骂他为老不尊,没有哪一家人愿意正值芳华女儿嫁给一个七十多岁快进棺材的糟老头,哪怕他是权倾天下的天子。 第二个画面说出来,祭芜就比较尴尬害羞,涉及另一个自己,也相当于涉及自己本人,两个人既然喜欢彼此自然会成亲,在他与阿鲤的洞房花烛夜,阿鲤失忆不通风月事,懵懂又单纯,这场新婚之夜完全是前世主导的,跟霸王硬上弓差不多,阿鲤又怕又欢愉的神色在某一刻似乎变了一个人。 黝黑瞳孔泛着森冷暗沉的波光,表情狰狞可怖又难耐欢愉的快乐,阿鲤在即将暴露的那一刻做了一个聪明的举动。 他低下了尊贵的头颅,有生以来第一次低头,阿鲤无法想象自己的屈辱不堪,他被一个男人“压”了,想哭想恨,又舍不得恨对方,他不蠢,自己动了心也不是假的。 此刻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祭芜心惊胆颤地发现了问题所在,前世的男媳妇阿鲤应该是记忆恢复了一点,至少记起来自己的身份。 ☆、修仙功法 阿鲤的目光仿佛晦暗阴沉如兽,凶得似乎要吃了前世一样,拜托,虽然前世是上方的人,可是两个人究竟谁“压”谁呀。 前世觉得不委屈,祭芜可觉得很委屈,他还没有正经恋爱过,就喜当爹,这个身体的清白也早就失身给阿鲤了,祭芜到哪里去诉说自己的委屈呢? 唯一值得祭芜得意解气的是,月琅国的动感上天体质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哈哈哈,负责怀孕生小娃娃的那个人不是小受,是当攻的那个家伙,是阿鲤,是阿鲤,是阿鲤,哈哈哈,仰天大笑真刺激,果然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顿时神清气爽,什么郁闷都飞走了。 原谅对男男情床笫之欢一无所知的阿鲤,他真的以为是自己被人夺走了第一次,其实二人的第一次都给了彼此,这种事若你情我愿无关乎谁压谁。 可是阿鲤没有这方面的认知,这就造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怪不得阿鲤跑的如此快,对方被前世大佬从海边救回来穿的那一身衣服,款式风格很明显是大庆那边的子民,对方应该是落了海难遭殃,瞧阿鲤的容貌气度和衣服料子,祭芜就可以断定对方绝非寻常百姓。 大庆国可是正经的三妻四妾属于合法的封建礼制古代国,人家阿鲤活了十八年的礼法观念受到了翻天覆地的冲击,还没有第一时间报复趁火打劫的前世,还真的是“懂得感恩”。 可见,国民普及生理知识那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祭芜通过自己的观察得出了以上结论。 两世记忆融合完毕,前世今生始为一人。 祭芜宛如看了一场悲剧收场的爱情电影,终究不是现在的他经历的爱情,祭芜为自己的前世感叹,也为他的不作为感到恨铁不成钢,一个国家的掌权者怎可以把责任丢给自己年幼的孩子,自己郁郁寡欢撒手人寰。 终究前世惹的祸,欠的债,要后世来还了,自己的心境才能圆满,也许自己一直无法突破,正是前世害的姻缘孽债。 天道告诉祭芜,他回不去现代了,这具躯体如今属于他了,虽然修为带不过来,但是境界还在,他可以使用精神力,算是一个小特权。 天道似乎觉得自己还需要补偿祭芜,还送给祭芜一份修仙功法名为“琴心诀”,可修炼至飞升。而且还有一个小惊喜附带在内,留着祭芜挖掘出来。 琴心诀?一听就很适合自己。 祭芜脑海里又想起那句话:战弦古曲琴心现,净月世间唯祭芜。 这是门派老祖留在典籍开篇第一页的一句话,师父知道祭芜喜欢弹古琴,就给了他“祭芜”这个名,其中的期待不言而喻。 祭芜对于所谓的惊喜没兴趣,真的超级想在心里给这位大佬竖中指,可惜他没胆子怂的很,连在心里都不敢冒犯天道大佬。 对着琴心诀还真的没出息流了口水。 祭芜摸了摸干净的嘴角,心里发散思维,造反看起来也是一门好出路,还有“工资”收,也不亏,拿着真?替天行道的名义清君侧,某正义人士想想就爽。 末法时代适合乐修修炼的功法,一个字,少。 筑基之上,乃是寿元五百载的金丹道人。 身为修士,再如何无欲无求,还是渴望成仙不老不死,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美味馅饼,祭芜纵然淡定自若,随遇而安,也难免在听到成仙契机的时候,道心起了几分波澜。 当祭芜第二次醒来看见那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他的心情与之前意志消沉截然不同,秀美干净的面貌也生出了蓬勃向上的精气神与自信。 文弱俊秀的书生眉宇间竟然带上了百折不挠的修竹风骨,一扫失去爱妻的颓废之气与郁闷哀怨。 少年面貌不过十五六岁,犹显稚气姿态,真实的年龄却是比阿鲤还大一岁,黝黑发亮的眼眸如此坚定望着远方的天际,光看他这份由内而外散发的骄傲自信的凛然气度,足以让人不敢小觑他的年龄。 以貌取人,从来都要不得。 他的一班属下赶来的时候,恰巧碰见了祭芜面朝大海双手背在身后的挺拔骄傲身姿,看其背影是那么意气风发,让属下们振奋心神,爱脑补的大伙们纷纷觉得主君好威武霸气。 真实情形是,祭芜站的太久,漂亮澄澈的眼睛不小心被海风吹进了沙子,两行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加上脸小眼睛大,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沙子被他弄掉,但是泪意一时间还在。 他怕丢了前世大佬的主子脸面,只好咬着牙继续维持这个装逼姿态,站的脚发酸,直到泪意消退干净,他不着痕迹地拿袖子轻轻抹掉脸上的泪痕,才径直回头转身。 腰间的锦鲤血玉伴随着祭芜的转身,也跟着晃了一晃,仿佛向上跳了一下,血色的莹莹之光在金色的太阳照耀下无端添上了三分圣洁耀明的气息,明明是玉石中最不祥的颜色,属下们个个以为是自己心中生出了错觉。 这也不怪他们,其实是祭芜灵魂里的修仙气息影响了锦鲤血玉的气息,二者互相交融,棋高一着的祭芜力量压制住锦鲤血玉与身俱来的邪气。 虽然雕刻成号称幸运满满的吉祥物锦鲤,血玉终究是玉石里最邪气最不详之物,这玩意不看大小,只看品相好坏,愈是品相好纯净无暇愈是厉害。 一般只有达官贵族或者皇室中人才敢佩戴,以自身的贵气或者官气来压制血玉蕴含的邪诡力量,皇子皇孙体内的龙气天然可以完全压制住。 祭芜心中郁闷的是,他也是皇帝的儿子,体内却没有半分龙气,真不公平啊,私生子就没有人权吗?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都要用来压制这玩意,灵力运转得好累啊! 关键的是,锦鲤血玉的原主人乃是他未闻其面的男媳妇。 对方的身份真值得祭芜商榷呢,毕竟祭芜答应了前世要找到对方,他重视承诺却从来不轻易承诺,既然应了对方的恳求,那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实现它。 ☆、小羽出生 海浪呼啸,极为壮观,蓝天与白云甘愿融为祭芜的背景画面。 为他壮势,为他欢呼。 这是天道的祝福好意,注定祭芜的“显摆”之旅。 “现在是哪一年?”祭芜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问道,他知道自己笑容的纯良无害很迷惑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威严,通常面见属下的时候,他习惯掩饰自己的表情。 他温柔的一面不适合对着所有的属下。 众多属下之中站在最前头的二十五岁左右青衣男子崖安一拱手,略带担忧的回禀他家主君:“现今正是元和九年九月,主君烦请先回去吧,风浪大伤身体会受寒。” 崖安温文尔雅,嗜好青衣雅文,习了一身上乘好轻功,学武天赋不错,但是善谋智近妖,乃是祭芜属下五大头头之一。 祭芜轻声安抚:“崖安多虑,本君也是习武之人,虽然不及你们武艺高强,还是胜过寻常男子。” 崖安足智多谋,平日也是云淡风轻的美男子,偏偏遇上自己的事情,就跟老妈子一样啰嗦,祭芜暗叹:好丢脸。 祭芜的前世还脑洞大开地怀疑过,崖安年过二十五还不肯娶妻成家的原因,该不会是爱慕自己吧,想想这个猜测,他就不寒而栗,因为崖安也是一副小白脸的削瘦模样,摆明是个受嘛。 受受在一起没性、福。 心思乱七八糟,表面正经八百的忽悠这个精明的属下。 “我也是为人父亲,知晓分寸,肯定会保重身体。你还是先领我回去吧,小羽说不定想我了。” 祭芜心知肚明,他的属下们忠心是挺忠心,就是死脑筋得很,总觉得自己弱不禁风的样子,拜托我今年十九岁了,好吧,这张娃娃脸压根没有说服力,活脱脱一个未成年。 也就是抱着他那个可爱儿子的时候,忠心又固执的属下们才互相想起来,自家主子是个当父亲的大人了。 然后就会开始伤春悲秋感叹时光一去不回头也,没办法,祭芜的属下头头们都比他年龄大几岁,从前祭芜还喜欢叫他们一声哥,自从他决定清君侧,咳咳造反啦,属下头头们坚决不允许他再叫他们哥了,说啥君臣有别,必须从现在开始做起。 崖安想了想,似乎自己又担心过度,遂同意:“主君说的有道理,属下脑子笨转不过弯,请恕罪。” 崖安脑子笨???祭芜心里一冷,这个笑话可真冷啊! 崖安身后跟着的十个黑衣青年,一身气势冷峻,此刻也忍不住嘴角抽粗,刹不住崩裂的冷静表情。 一个总以为自己脑子笨的狐狸上司,经常耍着敌人当玩具玩,漫不经心的态度直瞧得旁观者心慌慌,他们这些当手下的,心好累啊! “少君刚喝了奶睡下了,主君不如去处理事务?”崖安脑子真够灵活,一眨眼就想使唤自己的主子干活。 然而落在其他人眼中,正是崖安谨守本分,懂得为人臣子的道理,不会越权行事。 祭芜淡定地嗯了一声,虽然有前世的记忆打底,他也要小心行事免得露出马脚,两个人的一些小习惯还是有区别的,需要一段时间融合适应。 祭芜走在最前头,经过一个走过几百遍的小村子,他假装看风景瞟了一眼这个村子,眼睛突然一跳,他刚才好像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没办法,那个人离他太远了看得不清晰。 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一个毛胚房后,祭芜心脏蓦然痛了一下,仿佛自己即将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那种空洞的感觉呼之欲出。 祭芜强制性地拉回自己的视线,他后面还跟着一群人,若是莫名其妙跑进那个村子找人,一定会惹来崖安的疑心。 前世刚变成庶子还没有联系上外公势力的时候,为了维持自己与母亲的生计,来过这个村子卖新鲜鱼类很多次,崖安也知道这件事,所以祭芜必须压下此刻内心的惶恐不安,并且告诉自己,那不过是错觉,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也正是祭芜的犹豫不决,导致他错过了一个非常好的逮住某个人的机会。 当祭芜和手下离开了村子几百米远距离,躲在毛胚房后面一直没有走的男人抬起了额头,露出一张满是灰泥的脸蛋,五官好看的要死,就是看不清肤色。 男人久久凝望着祭芜的背影,他发现自己开始想念那个小娃娃了,好不容易狠下心肠送到林祭芜(没错,前世的名字正是林祭芜)身边,他不能功亏一篑。 他上排牙齿咬着下薄唇,丝丝血痕浮现也感觉不到痛楚,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一旦心软,自己也就会万劫不复,他是大庆太子,大庆历史上从未出过一位生下孩子的太子登基为帝,这件事他必须瞒下来,闷在心里一辈子。 徒磊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三月怀胎,亲身感受过一个生命的孕育过程,那种无与伦比的感动与血缘牵绊,徒磊只觉得心在滴血,刀割一般难受,六天前当他偷偷抱了孩子放在小木屋爱居,孩子哭泣的声音就像是感应到自己被生父抛弃了一样,哭的徒磊心碎零落。 当徒磊亲眼看到祭芜抱着孩子,一脸无措哄孩子的画面后,他放下心来,娃娃的另一个父亲会爱他的,藏匿住内心的不舍,妥帖细心地收敛起这份独特错误的记忆。 今日本是他联系上大庆自己的势力,准备坐船离开的日子,他突发奇想,想再见祭芜最后一面,还奢望着或许也能见到小羽。 他的谎言已经“成真”,祭芜也一定会相信他的“身不由己”,他很爱阿鲤,既然阿鲤给孩子取了名字,祭芜就绝对不会换一个名字,即使那五个家伙想提出反对意见,也必须先找到失踪的自己。 徒磊是自私的,他拧不过心中的坎,既然自己无法与林祭芜长相厮守,他也不允许林祭芜忘了自己,皇家儿郎薄情又深情的传统在他身上体现无疑。 徒磊还挺失落见不到小羽,他的小娃娃又乖又爱笑,是那么的讨人喜欢,他真希望捧上所有珍宝逗小羽开心。 太子十八岁心气高傲,不喜欢看不上眼的庸脂俗粉,一直未曾破身,皇帝宠爱养在身边的太子只好由着他,意气风发出行下扬州,突遇行刺掉入湖海里,被海浪吹到了祭芜的秘密小屋附近,他救了暂时失忆的太子。 祭芜对太子一见钟情。 太子懵懂犹如稚子,失去记忆的害怕不安让他很依赖祭芜,祭芜孤独,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二人日久生情,请了官媒和几位朋友见证喜事,太子失忆不通人事,祭芜相当于霸王硬上弓完成了仪式,结果,成亲当晚太子恢复一点记忆,两个月后记忆彻底恢复,他带球跑了。 此时已经怀了孕2个多月,苦逼地骗大夫自己被渣男抛弃,委屈难堪受此大辱,可是月琅国不许堕胎,太子一个人没有办法打掉孩子,只好生下了这个孩子,坐完十五天的月子又偷摸送回去祭芜的小屋,结果小屋没有人。 太子只好养着小羽,利用皇家暗子的渠道联系上了,他想离开,又不愿意把孩子带回去。他找到了祭芜渣爹的把柄,又知道了月琅国正在选妃,逼着祭芜渣爹骗了祭芜,撒下弥天大谎。 第二次把孩子送回林祭芜身边,这一回也没有出差错了。 当徒磊发呆回忆与祭芜相识相知相爱经过的时候,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响起,像是美好浪漫的风花雪夜突然响起来乌鸦的难听叫声,令人堵心。 暗中保护徒磊的人恨不得立刻清理掉“杂物”,免得污了主子的尊贵眼睛。 ☆、蓝颜祸水 “滚。”徒磊眼眸高傲地懒得施舍一分目光给对方,声音冷似寒玉,右手在背后打了一个手势。 “真美,皮肤白的发光,这个小破村居然出了这么一个绝色,本少爷时来运转,哈,美人跟我走吧,以后好好服侍本少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矮个子男衣服华丽,珠串为头饰,编了一条辫子垂在额头边缘,华贵的衣服却难掩俗气的打扮,面目丑陋,小眼睛塌鼻子,牙齿发黄,眼里淫光乍现,滑腻如蛇的猥琐视线上下打量着男人穿戴严实的身躯。 哼哼,以为脸上抹泥巴就可以蒙混过关,本少爷阅美无数,花丛猎艳的老手呢。 啧啧,这个男人清高自持的傲气神情真是要了本少爷的老命,气质完全不像是平民窟小子,一身气度更像是锦衣玉食堆砌出来的大少爷,艹真想弄哭他,一定要在床上狠狠折磨他,让他求饶,哭泣。 光是那斜飞的剑眉和沉戾深邃的眼,也足以令一些心思不轨的三流家伙盯上了他,越是高傲越是想让人征服他的身心。 况且他身材超级好,穿着如此卑微的普通衣裳,也掩盖不住一身的贵气与高傲,越是目下无尘的姿态,越是吸引某些变态想征服他,把他欺负到哭。 真是一幅混混少爷逼良为娼的现实画面,可惜周围的村民没有一个人敢出头,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哪敢得罪家里有钱有势的矮个子男。 徒磊也不需要别人为他出头,自幼习武,教导他的师傅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他骨骼清奇,乃是几百年来绝无仅有的学武天才,若非失忆暂时忘了武功,也不会被林祭芜“欺负”了一晚上。 之后的夜夜笙歌,食髓知味,太子爷口是心非,硬是不肯承认自己恢复了记忆,他怕丢尽了皇家祖宗的颜面。 自欺欺人做了一次,第二次又给自己洗脑,一次复一次,太子爷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他就是大傻瓜,太傅也曾称赞他才华过人,不输于状元之才,龙驹凤雏转世,如此聪慧过人的他奈何敌不过情爱的诱惑,一朝输了自己的心,差点忘了自己的责任。 徒磊曾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学了十几年的为君之道,被狗啃去了吗?他愧疚于父皇的期许,还有一众追随者的忠心。 后来孩子的出生更是左右了他的想法两天两夜,他第一次犹豫自己要不要走,还是把孩子一起带回去,骗父皇这个孩子是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可是日期不对啊。 月琅国女子也是十月怀胎生孩子,男子才是三月生孩子。 若是徒氏皇室知道孤与男子相爱有了孩儿,定又是一场震惊朝野上下的大风波,恐怕他的父皇会发疯的,帝皇一怒,伏尸百万,还可能给林祭芜和他们的孩儿带来生命危险。 徒磊多果断的人,还是忍不住踌躇。 徒家人骨子里是无情的,只有上了心的人才会关注,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蝼蚁之辈。 徒磊曾经无意间撞见了林祭芜和崖安他们的会面争吵,第一次听见有人骂他“蓝颜祸水”,说他“配不上”林祭芜。 徒磊想笑,狭长魅惑的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心气高又自信的太子殿下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嫌弃,顿时气到理智全无,从来只有孤嫌弃别人的份。 自幼金尊玉贵被人捧着哄着长大的太子爷很不高兴,认死理必须要矫情一回——他应该走,应该回到自己的位置。林祭芜若是真心喜爱孤,必定会千求万求孤回他的身边。 林祭芜的确如了太子爷的愿,临死还想着太子爷,只可惜,二人的结局是天人永隔一方,碧落黄泉两茫茫。 当然,聪明反被聪明误,太子爷在某方面也真犯了傻气,太子爷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才是欺负林祭芜的那一方,等他回到大庆,偶然的机会下看到了贴身小太监的话本子,他方恍然大悟红成番茄脸。 徒磊心情不悦,眸色暗沉,十分不耐烦地审视了眼前这个花痴又猥琐的矮个子男,凭他这种货色也敢觊觎本太子的美色,你以为自己也是林祭芜那个混蛋嘛,真的是不想要脑袋了。 “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话音方落,徒磊脸色变了变,不甘心地补充道,“不用打死,脏。”潜台词是半死不活更好。 跟在徒磊身边多年的暗卫们心领神会主子的意思,下手专门挑隐患严重的地方打,这种伤暂时不会爆发,一旦爆发就马上七孔流血,浑身如蚂蚁啃噬般痛苦万分,直至自残断气。 矮个子男若知道自己的荒谬举动给自己日后带来了灭顶之灾,一定会后悔死了自己找错人,毕竟对他而言,美人何其多,何必栽在一个棘手的辣美人手上呢。 纯粹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啊! 矮个子男在一个月后断气前,才恍然大悟人家的报复早就埋下了祸根,只可惜为时已晚,死不瞑目。 “啊啊啊”一阵销魂的呼痛声以及喊救命,十几秒后,矮个子男和他的两名狗腿子都变成了怂鸡样,在地上翻来覆去,衣服破烂不成样子,脸蛋青肿成猪头,双眼周围漆黑如淤血遍布。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放过小人一马。”矮个子男低着头拼命磕头告饶,肥胖的大手扇着自己的脸,声音难听的要死,头发散乱,遮住了眼里的狠毒之意,他只是想麻痹住徒磊和其手下。 美人太辣,保护的手下身手武功也会很厉害,矮个子男想报仇只能等自己家豢养的打手收到风声来。 徒磊听着啪啪的巴掌声,心里毫无波澜,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每次惹恼了自己,林祭芜那家伙又最是没脸没皮的家伙,在外人面前装的很守礼不逾矩,在私下二人独处的时候总爱亲亲抱抱,极尽甜言蜜语,连赏自己巴掌讨好孤也干的出。 这世上的男人恐怕也只有林祭芜,能轻易打动孤的心。 暗卫们目光淡漠,不屑地再次踢了矮个子男伤势最重的部位几脚。 若非太子殿下不想节外生枝,他们还嫌下手不够重呢,这样无礼之徒就该拖下去大卸八块,以儆效尤。 徒磊俊美无涛的脸蛋发烫,那是动手热出来的还是想起了林祭芜恼羞成怒,就只有他本人心知肚明。 哼,本太子没有想念林祭芜,怪只怪这家伙长得丑还来孤面前晃悠出言不逊,觉得不解气又踢了对方命根子一脚,重重的力道无情又冷血,差点第二次重创矮个子男。 暗卫们看的背后冷汗直流,没想到被人调戏发起火来的太子爷竟然手段如此可怕,挨打挨板子他们都不怕,但是眼前哀嚎的矮个子男让暗卫们心里寒意悚然,不约而同想起以前犯了错的同僚,只不过是被送去了挨训挨板子,真的是主子对他们“从轻发落”。 原来主子对他们这些属下如此好,暗卫们一顿开天荒的脑补活动,对徒磊的忠诚好感度哗啦啦上升到顶点,死忠的程度。 大船扬帆起航,改头换面,一身锦衣华服,满头黑发只束起了上半边发丝,昂贵奢华的紫玉固定住发型,徒磊沉沉地呼出一口郁气,摸了摸颈间的红绳,它绑着一块月牙儿形状的羊脂白玉,贴着雪白肌肤的那一面刻着“祭芜”两个小字,正如同他那块皇爷爷满月送他的礼物,锦鲤血玉的一面也刻着“磊”一字。 离开了月琅国,从此世间,再无阿鲤这个人。 徒磊心里暗自说道,眼里失落少许,稍纵即逝的墨色给人安静却危险的气息,身上此刻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清,孤是大庆最尊贵的太子爷,他的未来不应该龟缩在一个小渔村,或许大权在握,权倾天下后,他也有机会与祭芜小羽一家团聚。 眼前突然一黑,顿时人事不省。 天道有正事要办,一来就听见了徒磊的心里话,它没有迟疑,觉得对方想法对己方盟友很不利。 天道不允许,特意出手弄晕了这位,本来不需要弄晕这个流程。 一道雾蒙蒙的灵光飞入了徒磊的眉心。 天道满意地离开了。 ☆、灿烂烟花 元和九年,凛冬时节,大庆皇城白雪纷飞,洁白圣洁的玉色的梨花一树树挂满了枝头,十分美丽,惹来无数未出阁少女的惊喜目光。 大庆皇城谁人不知,地位尊贵的太子爷不爱百花争艳,不爱文人青竹,独钟梨花,冷香幽幽、皎洁纯美的梨花。 这位殿下最爱喝的酒——醉梨香,也是皇商梨花娘酿造的美酒佳酿贡酒。 先是一调清醇芳香,又烈似火焰,缱绻缠绵麻醉唇舌,最后余留一池清寒花香,洗涤心境。 大庆当朝太子备受庆帝荣宠和看重,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甚至拿国号定为他的封号中。 当今太子封号“庆丰”,容颜俊美绝世,姣姣若天上月神,英武不凡,乃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不知多少庭贵大臣家属的年轻女子为他一见倾心,梦寐求爱。 只是这位太子殿下脾气有点霸道,他看不上眼的女子打死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即将迈入十九岁的男人还没有成家立业,又不是家里贫穷、貌不出众、人品有瑕疵,连庆帝都忍不住去套话了。 朕最最优秀的宝贝太子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娶太子妃呢,娶两个侧妃也行啊,可是侧妃也不要,侍妾也不收,连教导风月人事的宫女也要丢出太子寝宫,朝臣对此事议论纷纷呢。 庆帝实在是担忧太子的身心问题,面上又不得不摆出淡定的模样,虽然朕一贯很偏心,可是朕说了要公平对待每个儿子嘛,其他皇子都有了妻室,作为一朝地位最崇高仅在皇帝之下的太子,竟然后院没有妻妾儿女,绝对不行。 那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情,朕准备过完年就找太子谈谈心,来一场父子之间的心灵沟通。 徒磊还不知道他的父皇一腔拳拳父爱无处发泄。 毕竟徒磊在上一辈子可没有搞出这么多幺蛾子,问题是太子爷大大重生了啊! 前世的事情不作数,太子爷一点也不想跟那些为了家族利益勾心斗角的女人再次扯上半点关系。 鸣煌宫,它是庆帝准备给徒磊的太子寝宫,格局好,大气华美,家具书画古董样样是最顶级的宝物,还有一些是云国上供的观赏玉石,仅在庆帝和太后入住寝宫的宫廷礼制规格之下。 深夜,月亮的柔和光芒落在鸣煌宫,其中最好看的主宫氛围很安静,因为刚才它的主子太子爷下了一个屏退旁人的命令,包括侍候他十年的贴身小太监程阿福也不能留下来。 程阿福是徒磊身边的近身太监,对主子的心事却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主子似乎在睹物思人,其他的事情完全不知情,闷在心里也不敢告诉庆帝。 外人眼里评价兄友弟恭、脾气温和又威严强势的太子爷,程阿福深知主子的真性情,主子内敛着骨子里的骄傲狂妄,又冷情冷心,绝不容许属下的背叛。 他只需要忠诚于太子爷,而不是当今陛下,这一点程阿福做得很好,所以他才是徒磊身边的第一太监。 床榻边,徒磊衣裳不整,雪白绸衣制成的单衣上面绣着一些隐晦的流云纹,此时领口大开,性感的锁骨在空气里流连忘返,他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复杂。 温热的肌肤,冰凉的室内环境,清冷寂寒的月亮也不甘寂寞来作伴,平添三分幽美的气氛,烛火一晃一晃,仿佛随时在北风吹拂的力道里熄灭。 大床的帷幔被随意地挂起来一边,烛光明暗暧昧的辉映下,衬托着太子爷高贵俊美的如玉容颜,浓密的睫毛轻轻颤着,淡红透明的嘴唇是他脸上最柔软的地方,此刻却是冷硬不屈的禁欲姿态,一幅惹人生出遐思的脸红心跳画面。 徒磊微微吐出一口气,神色有些许的疲惫,按了按眉心,或许是刚回到皇宫的大起大落,让人心神不安导致失眠吧。 毕竟太子爷从小金尊玉贵,突然遭遇刺杀大难不死,在外面受了许多苦,徒磊的精神状态必然不佳。 半晌,他把颈间戴了一辈子的月牙白玉摘下来,练武多年指尖生了薄薄的茧子,略显粗糙的薄茧子摩擦着月牙白玉雕刻的小名,就是这个名字的主人掰弯了自己,又蠢笨到找不着自己,连死也觉得委屈的大傻瓜大笨蛋。 徒磊唇畔划过极浅的一抹笑,笑容清浅如沉沉的雪夜,冷色极魅,又危险迷人。 林祭芜还把孤的儿子教的那么善良(?)那么柔软(?)——反派徒之羽杀人不眨眼哎,结果被那两个狗男女害死了,若非孤那个时候手中的势力损兵折将得厉害,就不必用那一套同归于尽的法子对付仇人。 可惜啊!孤只是毁了那个女人的半张脸,顺便给徒衡那个龟孙子的命根子点了个灿烂烟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播种了,徒衡要是成了太监,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背叛他。 一想到那两个狗男女狗咬狗,鬼打鬼,孤能做梦笑醒,可惜啊,孤那个时候已经是一抹无处可依的漂泊孤魂。 他沉静着一双美丽的凤眸,望着窗外的明月,仰着下颌,唇瓣勾起一个旖旎的弧度,轻若微风的声音伴随着风声,温柔细腻:“林祭芜,小羽,孤错过与你们的第一次过年,希望你们岁岁平安。” ** 冬天年关将至,月琅国也陷入了过年的欢乐气氛。 年夜各种有趣的节目都在上演。 花灯,猜谜语,杂耍。 祭芜抱着胖儿子徒之羽走在大街上,暗处保护的人手若干,两人犹如一对富贵家庭的平凡父子在逛街。 祭芜突然心里一动,耳边似乎有人在低柔浅语,嗓音磁性又动听,仿佛耳朵都要怀孕了。 四目望着周围,没有人靠近自己啊,应该是幻觉吧,但是祭芜又觉得不像是错觉,身为修炼之人,还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许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有人在思念自己。 “啊啊”模样五官极其漂亮的奶娃娃似乎不乐意被亲爹忽视,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巴牙牙学语,睁着大眼睛的乖巧安静模样,打破了祭芜想象里的小麻烦印象,他自豪的说宝宝真棒。 奶娃娃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大概也是听不懂的吧,下一秒又被旁边奇奇怪怪的花灯吸引了目光。 这是两父子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就去逛街,进行亲子一日游,呵呵,算是历史上反派与亲爹的首次会面里面最无厘头的吧,祭芜心里乐天派地想,当然小反派现在还是懵懂只知道喝奶的奶娃娃。 祭芜心里是淡定的,有啥好慌张,徒之羽本来就是他的儿子,反派大boss也是他的儿子。 当爹的见儿子,就要在儿子面前树立父亲的威严。 他天生是受,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还是周围的修仙环境造成的淡然心境,信奉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呵呵,慵懒死宅性格的祭芜如何能遇见一位知心伴侣呢。 这不老天爷开了眼,送他一份豪华大礼——芝兰玉树、文武双全、地位高贵的俊美太子爷当小攻,还附带了小反派未来boss当儿子,整一个人生赢家。 作者有话要说:蠢萌作者偷偷地问:徒之羽可是反派,他善良?他柔软? 重生黑化太子凶凶地瞪着蠢作者:你漏了两个字。蠢作者脑门冷汗滴落:……徒之羽很善良很柔软。呜呜 来个作收吧亲爱的小天使们。 ☆、实习财神 三个多月前。 太子爷平安无事的消息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夜之间整个大庆皇城都传遍了这个“好”消息。 某些人甚至来不及藏住自己的阴私手段,仓促之间收了尾,却给徒磊日后找他们的麻烦留下了机会。 在太子爷回来的十天前,与他曾经关系不错的太子陪读贾恩侯却痛失爱子。 荣国府西苑本来一片凄惨的白色,据说贾赦还在长子贾瑚的头七灵堂上痛哭流涕,哀伤过度晕倒了,其正妻贾张氏也跟着相公病倒,大房用得上哀哀凄凄的背景乐。 贾赦晕倒那一天恰好也是徒磊被天道故意弄晕那一天。 前者是“天”意弄人,后者算是“人”为倒霉。 说起来这件事,贾赦最有发言权,因为他过了三个多月还是心里淡定不下来,奶奶的,祖母呀是您在保佑孙儿嘛。 贾赦得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家宝物,全名是大富大贵财神系统,本体金光闪闪的小牌子差点亮瞎他的狗眼,这玩意没砸破他家屋顶,就砸到了他的脑袋把他砸晕了,顺便跟他灵魂绑定为主。 每天福利是领取一百两银子,可以储存在财神令牌里。 然而贾赦是何许人也,他文不成武不就什么也不行,但是袋子里的钱财一定不缺,十足一个活生生的金娃娃,因为祖母所有的嫁妆全给了这小子。 贾赦一点也不稀罕这点小福利,他更关注所谓的任务奖励。 在规定时间内,花掉系统给的金银钱财数目,便算是完成任务。 若是仅仅这样,贾赦还不会那么嘚瑟,那么臭屁,又迷惘不甘。 他还做了三个多月的梦,梦见了自己写满了杯具的未来,知道贤惠媳妇未来被害的多么惨,瑚哥儿是弟妹王夫人背后下的毒手,亲娘推波助澜,好狠的心。第二个儿子琏哥儿竟然娶了王夫人那个毒妇的娘家侄女,一辈子也只有一个病怏怏的女儿。 一言难尽的一家人,二弟贾政的儿子宝玉又是多么的坑全家,小妹贾敏的女儿黛玉一天到晚要吃药,还来了一位薛姨娘和其一对儿女,整个荣国府被闹得鸡犬不宁。 当你提前知道了所有人的未来,心理上自然而然会有很强烈的自信和仰视心态。 但是如何改变悲惨的未来也是一门学问呢。 过年期间,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只不过贾赦的媳妇贾张氏身体也不太好,毕竟还怀着孩子呢,二房也插手帮了忙,虽然贾张氏心里面不乐意,可是婆婆贾史氏开了尊口,也不好意思拒绝婆婆貌似合情合理的要求。 为了肚子里八个月大的儿子吃得好,贾张氏在丈夫的安慰下勉强用饭,算是脸色红润一点,由于贾赦开启了上帝视角,知道是儿子,就忽悠媳妇儿这个未出世的孩儿是瑚哥儿的转世。 让贾张氏有点精神寄托吧。 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贾赦的老爹又在一年前救君上过世,唯有老太太贾史氏当家作主。 偏偏贾史氏最宠二房,大房又找不到证据,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贾赦忍不住唉声叹气,旁边给他捶小腿的小丫鬟以为自家大少爷还在伤心没有了第一个孩子,十二岁的柳柳正处于最单纯也是懂些事的年纪,对大少爷的际遇满怀同情,却由于胆子小和身份卑微不敢出头多说一句。 古代女子十二三岁就开始定亲,大户人家的闺女则是在十四五岁左右选合适人家定亲。 秀女三年一选,当今庆帝也算是壮年男人,今年才四十六岁,皇家大量珍宝药物吃出来保养得好,看起来也才三十岁出头,起码还能在位十几年、二十年,那个时候太子爷估计是三十几岁吧。 柳柳这样签了卖身契的女子断然没有资格参加秀女选拔的,甚至连宫女也选不上,清白良家姑娘倒是可以入宫为奴。 别看是入宫为宫女奴婢,等二十五岁放出宫后,身份自然比起一般女子高得多,尤其是侍候过贵人的那些宫女嬷嬷。 柳柳安分守己,又是贾张氏陪嫁的小丫鬟之一,家里是张家的家生子,父母兄弟姐妹还在张家当下人呢。虽然长了一张秀丽温婉的小脸蛋,身段也略显丰满,羞涩的眉眼活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 贾张氏也依旧安排她在夫君身边侍候,正是看中了柳柳一脸的孩子气,让人下不了手。 她了解自家夫君的脾气喜好,更喜欢有风情韵味的女人,相貌好脾气温柔,贾张氏也是读过诗书的奇女子,聪明在于从来不会过多约束贾赦。 “爷想的脑袋都痛,烦人啊!”贾赦想起深宫里的那位太子爷,您回来就回来呗,心里又是一阵深深的惆怅无语,看见未来后,小爷是真的不敢与这位爷扯上关系呢,未来注定被废的太子谁敢靠上去。 换一位皇子殿下追随也不敢做,庆帝还在皇位坐着呢,人家现在最宠爱的儿子还是太子爷,论起从龙之功,他也没胆子换主子奢想这种事情。 况且世人皆知贾赦贾恩侯乃是太子陪读,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麾下党羽,无语泪千行啊!!! [叮咚,恭喜贾赦。你被炮灰反派交流群选中入群,祝你玩的愉快。] “……大胆,谁在说话?”贾赦顿时惊得跳起来,略一犹豫,说话停顿,顾不得理会柳柳姑娘瞪大眼珠子的惊讶目光。 荣国府戒备算不上森严,但也不是小贼小盗随意进得来的地方。 “柳柳,你先下去吧。”贾赦理智回炉地命令道,留着几分心慌慌,好在近三个月的离奇经历,大大提高了惯来怂怂的荣国府大少爷的心理承受力,勉强镇静下来,想要打发走柳柳。 难道是老天爷看小爷顺眼又送金手指来了? 爷就说嘛,福星高照就是我,母亲还总说我比不上贾政那小子,哼。贾赦自恋地想到这里,脸色更加红润了,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沁出泪意,眸里灼灼明扬,像是一团旺盛的小火焰。 柳柳一时看呆了眼睛,没有留意过贾赦奇怪的行为,大少爷好俊俏啊,眼睛也好漂亮,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大逆不道,连忙低下头道了声是,只是酡红的脸蛋出卖了她的思绪。 柳柳红着小脸退出内屋,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轻轻呼出一口气,没有注意前面有人走过来,直直地撞了过去,倒了一地的糕点。 柳柳心道自己闯祸了,怎么办是好? “柳柳妹妹别害怕。”声音如此温柔,原来是贾史氏身边第一得意人,美貌娇俏又善解人意的鸳鸯姑娘是也。 “对不起,鸳鸯姐姐,柳柳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重新去厨房拿一份给大少爷。” “我也要去厨房。” “那我们走吧。” 房门咿呀开了一条缝,一双明艳潋滟的瞳眸在观察着外面的动静,鬼鬼祟祟的主人正是贾恩侯。 方才,贾恩侯了解了所谓的炮灰反派交流群,按照群内公告介绍,自己的经历应该归类到炮灰里面去。 霎时间,贾恩侯肤白如玉的笑脸黑成锅底。 心好塞。 这个事实狠狠地打击了自恋自信张扬没几天的贾恩侯,瞬间小巨人又缩回去变成小乌龟。 他想出言询问,又怕被人听见,把他当成疯子,故而先看看门外的情况。 但是,贾恩侯难得的谨慎显然是多虑了。 炮灰反派交流群在他询问的前一秒传达了一些讯息,还有一些丰富的现代讯息,方便群成员更好的理解交流群的含义。 比如:本群是高大上黑科技玄幻物品,天道大佬是群主,各位群成员是用意识交流的。 群成员拥有一次改昵称的机会,交流群的商店只能使用功德和气运两种货币。 天道大佬一听就比自己的财神系统高好多档次,而且据说群成员大多数都在潜水,他们均是不同世界的大佬。 贾恩侯摸索了老半天,没办法老古董怕神又怕鬼,心惊胆战地看了半炷香才搞明白菜鸟指导手册,颤抖着说出了第一句群内发言。 实习财神:小爷乃是贾恩侯,你们好。 贾恩侯觉得自己说的很符合新人的口吻,也不会得罪人。 龙君殿下:@实习财神,东城大街福满楼见。 贾恩侯瞬间懵了,这个交流群咋回事?小弟家里地址被圈了。 ☆、太子目的 大庆皇城历来是东边官爵,西边富商,北边皇亲国戚,南边贫农小贩。 东城大街,最热闹的地方自然是背后靠山强势的福满楼,连当朝庆帝最宠爱的珍妃娘家哥哥也不敢在福满楼放肆赖账。 福满楼分三层格局,一楼文人学子谈论诗词歌赋,不得讨论民生时事,二楼只有九个包间,梅兰菊竹四雅室,春夏秋冬四客居,每一处布局都很赏心悦目,又隔音良好。 许多当官的大人也很喜欢来二楼谈秘密,二楼离开的方式是进入第九个包间走密室回道,这是很隐秘又得人心的方法。 至于三楼一直是传闻,没客人上去过,不知什么模样。 福满楼门前,贾赦站在那里,戴着奢侈的白毛狐狸围脖,一身淡紫色和扣子冬衣也是最昂贵的成衣店制成的,腰间系着一块圆环状碧绿美玉,俨然是贵气满满的世家少爷,通身气派。 一双略圆润水汪汪的桃花眼,眸光闪烁间十分勾人,带着天生的笑,任谁瞧见也会对他心生好感,只可惜知道他身份底细的人断断不愿意与他有关系。 贾赦满头大汗,秀挺直的鼻尖冒红,嘴唇紧紧抿着,似乎不太开心,眉宇紧蹙,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他这副狼狈模样十分惹人注意,一楼的读书人纷纷低声议论起这位“名满皇城”的荣国府世子爷。 听母亲的话听到甘愿让出正堂给二房的世子,也独他这一份。 说得好听是孝顺,难听点就是没主见,耳朵软。 这个时间点,贾赦还不是马棚将军,他要为父亲守孝三年,如今才过了一年,在一个月后也就是贾张氏生孩子的夜晚,被人算计毁掉母亲身边丫鬟清白的他,会被贾史氏真正的“厌弃”。 他的愚孝和难听名声还是被有心人捉住了痛脚,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名声臭到没边,起码在同阶层的少爷公子眼里,贾恩侯此子羞与为伍。 贾赦只能继续与一众不入流纨绔子弟作伴,吃喝玩乐荒废度日。 这是原来的命运发展,贾赦当然不甘心被命运玩弄,他要反抗,已经没了瑚哥儿,若是琏哥儿也变成梦里那个像极了哈巴狗的懦弱样,爷会气吐血的。 贾赦不想来福满楼,奈何大佬点了名,他不敢不从啊! “请问客官是贾赦贾公子吗?”一名店小二挤眉弄眼,悄悄地凑到贾赦身边,蹲下身子弯着腰问道。 贾赦看到店小二搞怪的表情,噗嗤一声逗乐了自己。 心里的紧张突然消失了几分。 “小爷正是贾赦。”贾赦心情一缓和,看店小二的目光也温和了几分。 光看皮相姿色,贾赦今年十七岁,吃得好身量也有一米六八,放在现代还是一名象牙塔学生呢,满脸的胶原蛋白,水嫩嫩的皮肤白的发亮,五官精致像了年轻时曾是一位绝世美人的祖母,脾气却是天差地别,娇气的很。 美人目光柔和,店小二心神一震,想到了老板的吩咐,赶紧缩回不该瞧的目光,“一位尊贵的客人让小人在此等候您,请您跟小人来。” 贾赦没有多想,他身边认识的人相貌大多好看,虽然自己也很自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贾赦上了三楼,他自己踩着楼梯上去的,领路的店小二也没资格踏上去。 三楼很普通,甚至普通到让人不敢置信,层层关起来的门,一把把推开,浪费了点时间,贾赦却推得心情越来越烦躁不安。 因为那个约他来的人背影很眼熟。 贾赦猜到一个人,但是话到嘴边的真相死死压在心扉上,直到他亲眼看见坐在那里品茶的男人,心里头的大石头瞬间稳稳落下了。 青衣白袍男人腰身挺直,姿态优雅高贵,端着茶杯品茗,手指竟然比瓷白如雪的杯身还要细腻白皙,衣袖处绣着藏青色竹叶,淡雅怡然的色彩搭配着男人身上清冷的气质,一举一动浑然天成的高贵凛然,瞬间把贾赦吓成了小萌犬,恨不得给眼前气势凌人目不斜视的男人来两声汪汪谄媚讨好。 “太子爷?”贾赦颤巍巍地呼唤对方,恭敬地打了一个揖,脚步生根扎地面,连抬脚也显得困难万分。 经历了天赐宝物、预见未来、成为高大上交流群群友一系列事情,贾赦的心性始终还是那个有点懦弱听信母亲话的荣国府大少爷,得之幸运,不代表贾赦真的变成了另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虽然鼓起了勇气与贾史氏对抗,让二房一家人从正堂搬到了北院。 亦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对年幼至今依旧崇拜畏惧的太子爷,实在是……怂。 “坐。”徒磊矜贵地抬眸,黑眸高深莫测看不出任何喜怒,淡然地望了一眼贾赦苍白的脸色,心里冷笑:恩侯比起贾敬实在是心性差,真没用,小时候见到孤还敢讨糖吃还勇敢点,越大越不长进,白费了孤当年耗费心神教他写字的功夫。 贾赦半个屁股蹲在凳子上,低眉顺目的乖巧姿态丝毫不出格,也挑不出半点错,这是源自于他梦里的血泪教训造成的副作用。 在他还没有万全护己之力的时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小心总无大错,徒磊心中对贾赦的不满散了一些。 久久无人说话的室内,太子爷尊口终于舍得开了。 徒磊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话,“明人不说暗话,我约你来这里相见,你应该有心理准备吧。” 贾赦心里一个咯噔,一股凉气在喉咙处徘徊。 细想周来,贾赦觉得自己的智商还是比不了太子爷、敬大哥哥这些读书又厉害又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苦笑:“您直接说目的吧,恩侯与您自幼读过书,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呢,恩侯至始至终相信殿下的为人,定不会随意打杀一个小小的贾恩侯。” 徒磊轻轻笑了,很满意对方的识相。 “孤想与你结盟。” 贾赦鼻头一酸,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帮得上太子爷,他是怕太子爷不假,但是他如今才十七,还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梦里凄惨的人生,心里还有一点志气,算是心底里一个卑微的梦想。 他希望追随太子爷身后,看着太子殿下打败其他对手,看着对方登基为皇,然后做一个名声好听却清闲的官职混吃等死,靠着与太子爷共过患难的情分庇佑自己和子孙。 心里一股火焰在燃烧,他讨厌梦里的自己,讨厌那个明知道太子爷被人陷害却帮不上一点忙的自己,现在的他还做不到更好的自己,贾赦相信未来自己一定能帮得到太子爷更多事情。 贾赦这种忠君思想在古代很正常,天地君亲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太子殿下有令,恩侯万死不辞,您是君,恩侯是臣,怎么能用结盟呢?若有任何吩咐,您尽管交代草民去做吧。” 徒磊触及贾赦真诚灼热的目光,心思电光一转就知道笨蛋恩侯在想些啥,心下好笑之余,也有些感动,不禁感叹这年头的勋贵子弟里也就是恩侯,性子如此纯情可爱了。 ☆、违和地方 徒磊在交流群的见证下,与贾赦定下一份盟约。 盟约规定:结盟期间,二人地位以徒磊为主,贾赦为辅。 “你的昵称特权用了吗?”皇家人天生多疑,徒磊疑心病不重,但是戒心很强烈,父皇很疼自己,但后宫妃子阴私手段数不胜数。 他本来就对贾赦没有太多戒备心,一个认识十几年的蠢萌弟弟如何让人戒备呢,想问就问吧。如今二人关系变得亲近起来,徒磊对他就更加亲近一分了,说话间也多了几分温和。 萌物总是比较受位高权重者的欢迎。 贾赦特别欣喜太子爷的态度,笑眯了眼,桃花眼上挑,显得更加风流多情,急忙给回答:“还没有,恩侯觉得挺形象的,而且恩侯担心胡乱修改会惹怒建立群的大佬们。” 贾赦被交流群灌输了一些现代用语,但是涉及到时代观念思想这些东西,交流群有明确限制。也就是说,仅仅明白某些词语在某些场合代表了什么意思而已。 “你的昵称叫做实习财神,财神这个名称挺有意思,穷光蛋也称不上财神的地位,恩侯是否有必要解释一下呢。”徒磊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贾赦,歪了歪头,侧出一个微小的弧度,神情正经又端正,无形中又给人一种违和感。 交流群随意塞进来的知识内容里面似乎可以找到答案,但是贾赦没时间分神。 贾赦分辨不出违和感的来源,头皮一紧,露出了习以为常的吊儿郎当笑容,分外谄媚。 “其实是,是”小爷得了一个财神系统。 贾赦支支吾吾地低声回答,心虚的眼神跟是受惊的小鹿一样四处乱飘,要爷的小命啊,最讨厌动脑筋,唔唔小爷如何解释才不会被殿下当成妖怪烧了呢。 他忘记了交流群比妖怪更加离奇震撼。 “快点说。”徒磊暗暗压下翘起的嘴唇,眸子冷漠地扫了一眼这家伙,一个脸上藏不住心思的家伙,若是真的入朝为官,怕是早就被那一群老奸巨猾拆吃入腹。 太子殿下心里感叹,讽刺地暗讽,说不定贾府老夫人就是“担心”贾赦“做不成大事”,才百般阻拦他亲近自己呢。 贾赦一开始还犹豫迟疑,一说开就鼓起了胆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爷,呸,我自打嘴先,就是您也知道我才没了一个儿子,瑚哥儿头七那一晚我得了一个仙家宝物,叫做财神系统。您不知道,这玩意每天只能领一百两纹银,小气吧啦穷的要死,听说还要给我发布任务,但是三个月连个鬼影也没来。” 对了,贾赦告状的本领也是用的很熟练呢。 少年嘴巴一瘪,眉毛一扬,眼睛水漉漉猛敲着你的良心,样貌又比花漂亮,幼年长得福娃娃一样讨喜福气,圆滚滚的身材,只要他愿意,甜言蜜语说的比谁都溜顺,想当年,孤的父皇就是这样被贾赦哄到了无数御膳房的精致小点心。 孤那段时间在牙疼,太医嘱咐他吃不得半点甜。 太子爷漂亮深邃的眼睛暗了一暗,回忆起童年往事,吃起了干醋,沉默,孤不想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贾赦傻了眼,太子殿下你这步棋出的没动静啊?! 徒磊晾了睁着桃花眸一脸无辜的少年半晌,也不怒作解释,闲闲的目光落到茶水浮面:“孤的昵称应该是与天家皇室身份有关系,你的估计是与那个宝物搭边,如此看来,这个交流群最看重的应该是我们彼此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以此来为我们的身份定名头。” “可是小爷,请殿下恕罪,我又口误了。”呜呜,老这样说错话,小爷似乎很容易被人捉到把柄。 “恩侯知道就多注意点,毕竟孤可不是你的保姆,时刻照顾你,你给孤省点心。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自称臣,相信孤不会令你失望。” “殿下宏图大志,指日可待。”贾赦启齿露出高扬的笑脸,眉毛弯弯,愈发显得人精神奕奕,秀气干净。 太子爷满含深意的目光,带着强烈的自信心和霸气,贾赦脸孔一热,眼神呆滞地直直瞅着徒磊俊若神明的倾城容颜,太子殿下长得还真英俊出色呢,不知道以后的太子妃配不配得上尊贵显赫的太子爷。 贾赦忍不住发散思维,越想越没边,前世的太子妃似乎是一位明艳端庄的贵女,说话落落大方,哪一家呢嗯不记得了。 瞧瞧他这没出息的傻样,太子爷万分庆幸,自己的敌人没有如恩侯一般性子的人,否则他怕自己前世失败收场,没有毒死刀剑砍死,而是笑死了,那就真的贻笑大方。 把恩侯放出去,其实也真不错,“神”一般的队友啊! 徒磊握起拳头,挡住唇边逸出来的清朗笑声,眼睫毛轻轻扇动,抖落一片性感撩人的阴影,雪肤黑发,神色轻松,带走了几分疏冷沉静,多了一分不怒自威,这个男人不愧是拥有第一美人名声未来大反派的亲爹爹,儿子肖父(母?),容貌绝世风华。 要把贾赦当成一个正经严肃的属下,显然太子爷压根没自己想象中容易做到,怨不得孤更看重贾敬的才能,实在是恩侯顽劣难驯,他还是更习惯于把贾赦当成一个一起长大不成熟的竹马弟弟。 这一次会面还算是双方满意的结果。 贾赦抱着自己激动兴奋的小心脏,一脸急不可耐的表情坐了马车回府,以他的身份也没有人故意埋伏在外面探测他的事情,大大咧咧笑开怀的傻模样把荣国府的门房下人个顶个吓了一遍。 回到西苑,贾赦傻乐的表情瞬间一敛,身体僵硬在原地,来往的丫鬟奴仆也不敢招惹这位最近脾气暴躁的大少爷,连当家的老夫人都能怼回去的人,他们这小小喽啰可不敢撞上去一头血。 贾赦刚才灵光一闪,明白过来他心目中高岭之花的太子哥哥为何违和感十足,那个举动、那个表情,不就跟自家瑚哥儿向娘子撒娇卖萌的时候一模一样嘛。 殿下这是什么奇怪癖好?少年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面色茫然不解,下一秒往贾张氏屋子撒腿奔跑,院子里的下人们对此见怪不怪了。 贾赦心里有点怕怕的,他需要亲亲娘子的安慰。 ☆、家养小羽 徒磊在一个人的三楼,窃窃一笑,笑声隐秘又带着暗夜的气息,迷人不自知的诱惑眼眸闪烁着笑意。 这里是他的地盘,没有他允许谁也上不来,太子爷想了想距离上次见到小羽已经过去了十三天,那个胖嘟嘟的爱笑雪娃娃会不会忘了孤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于名分朦胧的另一位爸爸,太子爷表示见不见都是自己的人,但是儿子不一样,那是他血脉相连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亲人之一。 交流群两个月前升了一次级,据说多出了一个子群,叫做相亲相爱家庭群,是给身处两地的亲人爱人使用的好功能。 家庭群通过神秘的灵魂作为彼此桥梁,化作一个专属空间,幻化出真身的模样,五感恍如真实世界一样。 贾赦不清楚第一个进群的人是谁,太子爷心知肚明,就是他的小殿下小羽。 贾赦误以为群里很多人,其实就他们三。 徒之羽作为一名真正的奶娃娃,吃喝睡才是人生大事,卖萌爱笑只是日常调剂品。 进群以来,小羽奶娃一直在潜水不说话,因为他根本不懂得这玩意有啥用处,心窍灵智没有成熟前,交流群对他而言实在是没帮助,比起甜甜的新鲜牛奶的吸引力简直是弱到爆。 交流群:……委屈。 他的昵称也很有意思,叫做“家养龙娃娃”。 他们的专属家庭群空间有小桥流水,鲜花蜜蜂蝴蝶,还有凉亭和竹屋纳凉休憩。 光芒一路照亮此地,身材挺拔的男人和带着虎头帽的小孩子一起出现在竹屋里面,姿势正好是男人抱着小娃娃的亲热姿态。 “小羽,还记得父王吗?”徒磊抬起空余的手,摸摸小孩子娇嫩的皮肤,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吓到了乖巧儿子。 “啊啊啊”徒之羽蹬蹬小胖腿,眼睛圆溜溜又黑亮,好奇的讯息传达给他父王。 小孩子忘性真大啊!徒磊心里有点难过,小羽似乎对自己感情生疏了许多呢。 “没良心的小家伙。”以后还是不要隔那么久见小羽了。 太子爷平日高贵自傲的眉眼轻柔浅笑,眼里似晕开一池桃花春水,父爱如山,如碧蓝蓝的天一望无际广阔,也比不上此刻真心喜爱孩子的笑容,温柔似海,令人沉醉其中溺死也不愿意挣扎,为人父亲的喜悦目光带着期待与珍惜。 略抱怨的小语气,带着甜入骨髓的爱意。 俊美男人亲了亲小娃娃的脸颊,得到一枚天真纯洁的笑靥。 “啊啊”小羽眨巴眨巴大眼睛,他的面容与太子爷非常相像,唯独一双眼睛遗传了林祭芜的水润杏眼,望着你的时候总有一种满满的真诚、信赖,与其父一样,瞳眸黑白分明,纯真而毫无杂质。 这个孩子可爱的让初为人父的徒磊心都融化了,狭长的眼尾慢慢地红了起来,就像是雪地里开出了一支红梅,艳若桃李。 “小羽乖宝,父王对不起你。” 小羽伸直小胖手,他竟然在给太子爷擦眼泪? 两世为人,心肠变得冷了许多的太子爷,面对乖巧懂事的小羽,还是忍不住再三柔和了全身的气息。 徒磊觉得,自己必须加快行动计划了,早日实现自己的目标,就可以早日在现实里见到可爱的小羽。 “你爹估计找孤找疯了吧,可孤还没有准备好见他,你记得帮父王看好你爹,不许他拈花惹草,小羽一定不想要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是不是?我的乖宝贝。” “啊啊啊啊啊”小羽小胖手紧紧捏住太子爷尖尖的完美下巴。 这个带着胁迫的姿势若是换成大人,徒磊肯定会眼都不眨一下把对方的贱手打折。 尊贵高傲的太子爷可受不了这份侮辱。 可是小羽单纯无辜的目光望着你,徒磊只觉得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就在自己的怀抱里。 两父子在神秘空间交流亲昵。 外界,月琅国皇宫。 朝和殿东阁,林祭芜苦恼地处理着繁忙的政务,他全身的懒癌因子在叫嚣着罢工。 杏眼瞥到米白色摇篮里咬手指睡得一塌糊涂的小家伙,盖着料子极软绵的上好蜀锦,小嘴弯弯仿佛梦到了什么喜欢的玩具,儿子脸蛋红润对比自己的黝青色黑眼圈,自己活像是国宝的远房亲戚。 可是待遇并非想象中舒服啊! 林祭芜心里悲呼一万遍,漫天神佛谁来搭救我,当皇帝好心累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若是等到十几年后,小羽长大成人才能卸下皇位负担的话,劳资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祭芜忿忿不平,右手还是认命地继续写下一句句批语,手腕酸掉了,他堂堂修仙者大人,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还真是甜蜜又苦涩的体验生活。 老天爷求求你恩赐我一个全能的老攻吧。 最好是凤眸薄唇、酒窝发甜、发如墨河、颜若潘安,可萌可高冷的美男子。 他心中怨气冲天,惊动了某位沉睡中大佬的……一缕灵识。 大佬冷漠地审视了林祭芜的择偶标准,还能再直白点吗?这是逼吾把那位太子殿下送回来。 天道无情地拒绝他:你的功德还不够兑换。 林祭芜先是一惊,马上冷静下来,这里除了他就剩下小羽,外面侍卫戒备森严,肯定进不来人。 刺客?对了,功德什么回事? 天道:任务者,吾是天道。 林祭芜眼里闪过希翼的光明:您刚才是说您找到我的阿鲤? 那个带球跑又把孩子悄悄送回来的媳妇,他答应过前世,许过承诺要照顾对方,对方又是自己见过的人里面容色最好看的男人,自然是他名正言顺的道侣。 还是上天认可的两世缘分呢,咳咳,他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林祭芜心大无所谓,不爱计较,就是唯独在感情上不爱吃亏,况且一见钟情的美男子,他心目中的完美男神干嘛要让给其他女人,男人也不行。 天道死板地回答:等你为国家做的贡献足够多,或者为世界做出的贡献突出,吾会指出你道侣的下落,记住,千万别学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是指三观崩坏的原男女主? 林祭芜听说过“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他早就从前世的一番诉苦里猜到真相,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清白,诞生的基石就是一书剧情,若是剧情不改变,以原身的气运,他估计如何努力,也寻不到道侣的踪迹。 更别提与男女主这等光环在身的敌人对上,迟早会倒霉。 若他擅自扭改剧情,也讨不到好,所以说,他最大的指望就是把反派养好咯。 天道的话犹如指路明灯。 从另一层面暗示了林祭芜,自身功德气运越多,将来对上敌人也会逢凶化吉。 林祭芜恭敬送走天道,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继续处理政务。 他还不知道呢,心心念念的道侣媳妇与他家胖崽子正在亲亲热热,分享愉快的下午茶小点心。 “主君,丞官有要事禀报。” 一名小侍卫进来,跪下。 林祭芜一听崖安又来准没好事的准则,逆向思维觉得自己要不先溜了,又或者骗崖安自己不在。 “小殿下饿了,本君带他先去用膳了,记得跟丞官说我不在。”林祭芜敷衍地随口一说,但是身手很敏捷,抱起小羽就要从后门溜走了。 结果,后门等候多时一位温文尔雅的男人,正是位居丞相官位的崖安。 丞相在月琅国相当于第七品灵官,一般也叫丞官。 他笑的很灿烂,笑里藏刀问自己的主子:“主君要去哪里,带上臣一道可行?” 林祭芜也笑的很灿烂,牙齿整齐洁白如玉,“崖安哪里的话,本君与你情同手足,你要跟就跟着呗,哈哈,本君带小羽吃饭呢。” 君臣二人明里暗里斗了无数次,林祭芜输多赢少,这一次他又落在下风了。 ☆、奇葩一族 春去秋来,一眨眼过去三年,元和十三年正是多事之秋。 林祭芜靠着庞大的国家龙运帮助,成功第二次迈入了筑基期,还是筑基巅峰,容貌一直停留在十六岁时间。 天道给的修仙功法的确不错,可攻可守,许多妙用有待开发。 他是月琅国地位最高的男人,身边保护的人手很多,于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为暂时目标的少年,乐得一边养娃一边扮演小白脸。 光看他的脸和身材,稚气又无害,风吹就走吃不胖的模样,谁也不会相信他武艺高强,比如林祭芜身边非常忠心的五位臣子。 说来此话也没错误,他的武功属于三流程度,然而开了挂的男人无法以常理对待,修仙人士名言:我辈修仙,不与武夫计较。 林祭芜不是自大的人,他觉得练武修仙总归是殊途同归的,所以他一边安排心腹教导小羽习武锻体,一边熬制培元固本的药液让小雨浸泡打牢筋骨基础。 还想着传下自己修炼的琴心诀给亲儿子。 只可惜小羽于乐修一途毫无兴趣,林祭芜曾经很遗憾天赋出众的儿子不愿意继承自己的衣钵,后来又发现小羽竟然已经修仙了,练的功法引动的灵气范围含量丝毫不比自己少,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由此可见此功法多么特殊。 林祭芜对于自己的儿子当然关心,但是这个儿子早熟聪慧,心性远远超过同龄人三四岁,说话总是小大人的正经模样,他直接去问,估计也就是个问号,索性观察一段时间后,我们的主君陛下认为没出乱子就放任自流了。 崖安在五位兄弟里算是老妈子类型,劳心劳力还惹来主君不满的可怜大臣。 他也是第一位注意到小殿下情况特殊的人。 若非林祭芜一口保证,崖安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涉及到月琅国唯一的小殿下,再多的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分。 又一次赶走了欲言又止希望自己选妃的崖安,林祭芜心里也很难过,谁愿意夜夜孤枕难眠?——曾经咸鱼到懒得出门参加师姐师妹举办的联谊会,一个男朋友也没交过的大龄剩男,他竟然有脸说这句抱怨,啧啧,男人一旦开荤果然就回不了头了。 接受了这具身体全部记忆和感情的林祭芜这般评价自己。 以及,他的觉悟深深令人敬佩,有媳妇的汉子绝对不可以婚内出轨。 他与阿鲤正经拜过堂喝过交杯酒后,又有了爱的结晶小羽,像他这样顾家老实的好男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违背红旗社会正常三观的事情。 躺在自家舒服到想天天赖床的大床上,林祭芜理了理思绪,女主蜜可在今年得到迟来的穿越金手指,一个白莲花攻略系统。 系统要求穿越女主攻略男主,但是用心恶毒,目的不纯良。 这个系统就是为了夺得国家庞大的气运,靠绑定气运命格独特的女主征服男主,间接达成目的,一旦国家气运被坏系统得手,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进化的潜力,甚至自然环境也会一年年衰败,万物生灵也会渐渐感应到上天的悲哀,也许不出百年,全世界的人就要一起gameover。 百般筹谋,独独漏算了一点,那就是用心险恶的系统也绝对想不到这个世界有一群奇葩的月琅族人,几百年前的月琅族人子嗣孕育困难,月琅族先知带领全族子民向上神(天道大佬是也)祈祷,愿意为世界做出“贡献”。 先知与天道达成了什么共识,谁也不清楚。 只知道,从此以后月琅族人就是月琅国的天生贵族。 他们在几百年前就是天道的拥垒,得到了天之祝福。 以至于带着月琅一族血统的族人们,无论嫡系还是旁支,个个是俊男美女。 林祭芜应该称之为:月琅祭芜。 他嫌弃不好听,决定顺从心意,还是使用自己原来的名字,只是在臣子面前的他,还是月琅一族最尊贵的主君月琅祭芜。 月琅一族,女子身负祭祀净化重任,贵女大多有志于国家,投身灵宫为万物生灵和自然大地祈福消灾一生不嫁,男子生来天赋异禀,可以与男子孕育孩子。 可想而知,月琅国若想换一个姓当主人,从下至上,没有人允许,这是上天的恩宠,也只能由嫡系月琅族人继承的位置,根本不是旁支敢染指的东西,除非嫡系死绝,但是月琅族的脾气跟林祭芜前世的师门差不多,一个个向往着大自然的悠闲自得,闲云野鹤的生活。 当皇帝累死累活,还要被人天天催婚催生孩子,月琅族的人没人想不开啊,他们待遇本来就天生高人一等,不用辛苦工作就有例银按月发放。 说实话,林祭芜超级羡慕这些同族的幸福生活,可惜他家先祖就是那位先知大人……的嫡亲哥哥,月琅族族长,建立月琅国的伟大人物。 更倒霉的是,他还赖不了帐,说自己不是月琅族嫡系都没人听信,因为天道非常机智地赐予了那位先知大人一块通体透明的两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破烂石头。 破烂石头:人家是高傲的验血石。 劳心劳力(才怪)忍了四年,林祭芜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没有媳妇安慰的身心,一度感到空虚寂寞冷,此刻心里蠢蠢欲动,真的很想跑去云国,灭了还是小豆芽的女主蜜可小公主,免得这丫头长大了来祸害自家做啥都很认真的可爱小殿下。 可惜啊!条件不允许,他被一道无形的界限困在了月琅国。 然而就在今天晨起金鸡喊的时候,林祭芜身上的枷锁消失了,他终于可以离开月琅国,去外面的世界使劲儿浪一浪。 一想心就激动不已。 还要在崖安面前装模作样,林祭芜都要忍不住喷笑出声了。 四年安分的生活,犹如坐牢一般令人憋着一肚子气,喜欢安静宅在家是自己心甘情愿,但是强迫形式关在“家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林祭芜就无法接受了。 他想天高任鸟飞,出去看一看这个世界大好的山河秀丽。 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不甘心像是古代大家闺秀一样困在一个地方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兔子急了也会红眼咬人,况且是骨子里骄傲又内敛的林祭芜,这位昔日的地球圈天才乐修。 在这么无趣枯燥的日子里,极度讨厌处理政务的林祭芜靠着脑海深处与阿鲤的相处记忆度过,靠着找到阿鲤的信念撑下去。 时间慢慢流逝,林祭芜发现不知何时,从原来的漫不经心,到现今的情根深种,他爱上了自己记忆海里的阿鲤,那个一看容貌气势就身份不凡、但连名字都假的男人。 记得在小羽两岁那一年,小家伙眼睛闪闪发亮,故作乖巧,嘴甜地问他要生辰礼物:人见人爱,最最好的阿爹,儿臣能不能多一个父王? 阿爹是父子私下的亲昵称呼。 林祭芜心痛的一揪紧,连呼吸也忘记了快慢,他何尝不希望一家团圆呢?可是剧情君不允许,它约束着这一条线,林祭芜改变不了其他地方,只好尽力去改善月琅国,让月琅国变得更加强悍无人可欺。 当时林祭芜告诉小羽两个字答案,可以。 爹一定把你娘带回来。 其实小羽那句话的真相没那么多苦情戏。这个问题是太子爷哄孩子的后遗症,太子爷告诉小羽,他当了小羽的父王,就会把自己最珍贵的宝物送给小羽当生辰礼物。 聪慧稳重、小小年纪就有未来反派男神风范的徒之羽,衡量得失,认真考虑老半天,始终是小孩子好胜心性占了上风,高高兴兴地应下了太子爷的哄孩子话。 所以现在的主君陛下为了满足儿子的愿望,开动脑筋策划着一起微服私访的惊天大计划。 顺便完成自己的私心,找到阿鲤,把阿鲤白白嫩嫩的屁股打一顿,哼,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能解决家庭矛盾吗?不能啊,阿鲤害得本君独守后宫,没有媳妇暖被窝足足四年矣。 更无法忍的是,林祭芜深知阿鲤的容貌气质多么吸引人的眼球,这样出众的男人不藏在自己的屋子里,林祭芜觉得自己的头上快要绿油油了。 好吧,林祭芜也知道自己脑补的有点过分了,阿鲤的脾气才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呢。 后来呀,这个想法狠狠打了他的脸,因为他与阿鲤的重逢在一个彼此应该尴尬的地点,周围还有一堆围观群众。 ☆、多了一人 优雅端庄矜持严谨的太子爷第一次做出格的事情,便是向他敬爱的父皇请求亲自去下访扬州。 徒磊身为一国储君太子殿下,他这个要求有点让庆帝感到为难。 心爱的太子他安危很重要,但是太子往日活的也太约束了,难得开口一次想去皇宫外面的世界“玩”,朕不忍心拒绝。 庆帝后来无数次感到后悔,自己安排的人手不够,那群保护太子的废物也很没用,竟然害得太子落水不知所踪。 他这个太子在他眼里千般好万般好,臣子的闺女多么温柔体贴多么美貌端庄都不为过,才配得上他的儿子。 可是太子倔脾气的很,跟朕年轻的时候一样不喜欢长辈插手自己后院女人的事情,这家贵女嫌弃不够活泼,那家贵女觉得美貌比自己差。 挑来挑去,堂堂太子还是一个处,连侍寝教导人事的宫女都被他吩咐太监丢出鸣煌宫好几次,庆帝脱不掉这个责任,这事儿整得这位皇帝陛下也很为难。 先皇后仙逝后,庆帝一直没有立下一任皇后,后宫也没有皇贵妃。 为的就是保证嫡子徒磊的地位。 庆帝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便是徒磊的皇后生母,容貌酷似生母的太子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爱,庆帝是又当爹又当娘把小太子养大了。 所以,庆帝对太子的感情很深,也不希望这个儿子被后宫腌渍的女人们污了眼目,从小便把徒磊护的十分周全。 以至于,徒磊在男女感情方面比较单纯,似懂非懂。 身为太子储君,他要学习的东西十分多,索性也一心一意专注于学习。 骄傲又冷静自持的太子殿下,有一点让庆帝也很不放心,他的太子看不上比自己丑的人。 因为这件事,这对天家父子还吵了一架,为了消气,庆帝也只好同意放儿子出去玩几个月散散心。 没办法,颜控儿子是他宠出来的性格。 自从徒磊大难不死回来大庆国,庆帝最关心的就是选拔太子妃。 徒磊生在皇宫,长在等级森严壁垒的古代社会,但是他的婚姻观念很纯情,这是由于他的皇后生母缘故。 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子爷很霸道地想实现母后没实现的梦想。 前世他被太子妃所害,忘记了自己的儿子小羽,还误以为太子妃与其他男人生的野种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不顾父皇的劝阻,对太子妃独宠,冷落了其他进太子府的好人家女儿。 太子妃骗他说身体不舒服,结果他们之间就只有新婚之夜洞了房,这还是一场仙人跳骗局。 徒磊当初对太子妃多么好,如今就有多么恨对方也恨自己眼瞎。 结果在生命倒数的那段时间,恍然梦醒,却发现止不住的悔恨终生。 红莲火焰燃烧,一半荒凉,一半狂笑,手刃仇人还不如让对方痛不欲生,求生不得志,求死不甘心。 是夜,白昼雷鸣,又是一场噩梦惊醒。 徒磊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 男人完美的脸庞有些阴沉,带着风雨欲来的凌厉气息,凶戾的目光里有丝丝缕缕的血丝。 老是做噩梦,梦见不愿意回忆的过去,徒磊如何睡得安稳呢,头也疼的要命。 若非时不时偷偷跟小羽见面,抚慰受伤的老父亲心灵,徒磊觉得自己一定会忍不住那把剑去砍了老在他面前晃悠的五皇子徒衡。 单薄的衣裳挡不住深夜寒意虚无的风,雨点滴滴答答落在红砖瓦上,听的太子爷烦躁不安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太子爷娇奢惯的人,喝不下凉透的茶水,撇撇嘴,站在窗边吹风。 “小羽,祭芜。”没有人回答。 太子爷失去了睡意,就想着明日的事情,布局了四年,是时候,收回鱼线了。 宫殿外面守夜的宫女太监听到杯子移动的动静,瞬间回神,脑袋嗡嗡响。 他们竟然值班的时候打了瞌睡,差点就人头不保啊!吓死他们了。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里面还是没有吩咐。 宫人们猜测主人应该是回去睡绝了。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敢眯起眼睛。 这就是金碧辉煌的皇宫,外面的人打破头想进来,里面的人拼命往上爬的尊贵地方,荣华富贵都在这里。 端看你有命没命享福! …… 商船即将启帆出海。 船长这一趟运的货物是一些昂贵木料。 虽然这种木料在月琅国满山一大片森林,可是环境因素导致它是一种特产。 这种木料名叫沉香木,木里带着凝神静气的香味,加上独特的波浪式纹络,非常受其他国家的商户欢迎。 “点清货物和人数没?”船长是个胡子大叔,棕色眼睛有点沧桑,但是很深邃,常年的海上劳动锻炼出一副好体格,得体的衣服穿的很粗狂。 他的外甥点点头,说没问题。 结果船长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问题大了。 船上多了一个粉雕玉琢又惹不起的小孩子,看小娃娃一身打扮,就不是平凡人家买得起的衣料。 船长大叔额头疼,谁家孩子? 可是饭点到了,船长大叔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觉得先给小孩子吃饭,吃了饭在问清楚小孩子家住何方,父母情况。 一边吃,船长大叔一边发愁,这船开出去,一来一回,可耽误不得。 只能先带着孩子,免得出了事,人家父母担心,想到这,他一中年大叔又忍不住抱怨孩子父母心真大。 四岁小萌娃正是我们本文可爱帅气小哥哥徒之羽。 他偷听到亲爹林祭芜要出远门的消息,想到另一位长得超级好看的父王,小羽也想出去。 越是聪慧的孩童,越是渴望一家团聚,小羽的小计谋也就更容易得逞,他自然是胆大包天,不经周围人的允许,私自甩掉保护他的侍卫。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跑上船?”船长大叔的外甥噼里啪啦一大堆问,他被舅舅骂的狗血淋头,见到小羽态度也不是很好。 “我是小羽。阿爹要去大庆国,我也想一起去,父……父亲大人也在大庆国,小羽和阿爹很想念父亲大人。”小羽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孺慕的神色,看得出来,这孩子很真情实意思念自己的父亲。 一说起父亲两字,眼睛水汪汪红彤彤一片,特别惹人怜爱。 加上小羽模样漂亮,乖乖巧巧又优雅的吃饭举动,船长大叔一时间也半信半疑,没办法,他本来是大庆国的一名县令之子,后来家道中落机缘巧合娶了月琅国的富商小姐,定居在月琅国。 他印象中小羽这般气质的孩子都是大户人家或者官爵之后,所以他难免有些疑虑会不会给商队惹上麻烦。 还有个问题,他这艘商船去的是云国。 作者有话要说:小羽:父王,阿爹要去找你。(还有我) 太子爷惊愕:你爹不宅了? 小羽:嗯嗯!(美人父王等我哦) ☆、另辟蹊径 林祭芜背着小包袱,打扮成一名落魄的书生,就他这幅白斩鸡身材,绝对没人会怀疑他的身份,安静地坐在人声嘈杂的船舱里最憋屈的角落,啃着白白胖胖的馒头。 他边填饱肚子,边顺便打量着周围的人来人往,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四面八方,不动声色间收集了下层百姓的某些评论。 他想知道自己的政策是否如自己所想实行下去。 小羽听到他说要微服私访,倒不是空口白牙说的话,林祭芜也存了一番视察的心思。 这艘船是最普通那种旅游船,一两银子坐一回,一次三十人,包括船员等。 船上有前往大庆国沿海城市旅游的月琅百姓,也有回家乡探亲的大庆子民。 某汉子:“我要去大庆打工,我二姨夫是酒楼老板,特意关照我,等我攒够钱就让大娃二娃去读幼儿园。” 同村准备去探亲的瘦子笑:“这位大哥你开玩笑吧,你大儿子年纪应该上小学了。” 汉子不好意思了,他不识大字,也没耐心听村长开会讲的条条框框,也大概猜到自己漏听了一些内容。 “哦哦,读小学好,听说读完小学出来的人能找到不错的工作呢,我家大娃读书很用功也一定行的,二娃读幼儿园有老师管吃喝睡,我也可以放心去外地打工。”汉子憧憬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若是大娃能读完小学,他就不用担心这孩子的婚事工作了。 旁边一位卷发大叔忍不住插嘴,脾气直愣愣地道,“可没这么容易呢,虽然幼儿园免费又最好进,但是只能读两年,还有小学虽然也不用像是大庆国情一样要交给老师束脩,花那么多钱,但是对于学生的成绩要求高啊!听说我国还有一个初中学校呢,每个大城市才有一所,里面的学生听说学习的知识叫什么,生……生啥名堂。” 瘦子翻白眼,不客气地嘲笑:“是生物,还有化学,物理。” 卷发大叔无视瘦子的嘲笑,竖起大拇指,呵呵笑着说,“对对对,就是生物,这位小兄弟有点意思啊!” 汉子摸摸后脑勺,一脸憨笑,瘦子跟他认识多年,怼对方一点用处都没有,倒是卷发大叔说话耿直,也不在乎别人的冷言冷语,瘦子一时间也不好意思接着暗讽人家了。 大家纷纷感叹,月琅国这几年变化真快啊! 周围越来越多懂“科学道理”的文化人,他们这些身处底层的百姓也说不清心中感受,只知道大家的生活好起来了,国内药坊百花齐放,百姓的病痛折磨也减轻了许多。 林祭芜啃馒头的嘴巴轻轻一扬,嘴里似乎更甜了呢,百姓对自己这位君王的认可还蛮好的。 加油,再接再厉,林祭芜。 近年来为了最大程度改变剧情,使用迂回战术,通过促进月琅国和大庆国的友好交流,林祭芜特意派遣使者前往大庆国,与庆帝商讨后定下种种邦交政策。 其中一条便是,只要是旅游探亲类商船,一律在原来基础上降低一层商业税费。 不仅如此,林祭芜有感于当年和阿鲤闹出来的乌龙事,觉得自己治理的国家不能出现生理常识认知障碍的百姓,还有落后的科技也让他这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少年很不习惯。 林祭芜决定开办公费幼儿园、近现代学堂,修仙者记忆力好,近乎于过目不忘的能力,把自己脑海里的小学初中知识默写出来,交给专门的臣子负责下去,又从国库掏出大笔银子专门为下一代的教育作为资助。 至于大人们一户发一本小册子,时不时派人开个教育大会,宣传一下科学观念就得了。 祖国的花朵更加重要嘛,偏爱纯真心性小孩子的林陛下想。 正是因为很关心祖国的花朵,林陛下在其位谋其事,他也更清楚这年代孩子的夭折率实在太恐怖了,月琅国算是四国里面福利待遇最好的一个国家了,仍然免不了这个困难问题。 所以他打算另辟蹊径。 林祭芜活的比普通人多十几年,他知道普通人都畏惧生老病死之苦,但是二十一世纪灵气几乎没有,好的上百年限草药都在大门派手里,也不多,不像这个世界,光是月琅国的草药分布面积,是真的广阔无垠,令他眼红恨不得想全部圈下来。 自家医术妙手回春的总医师若昂差点以为主君犯病,还拿出银针要给林祭芜扎一针醒醒神。 事后,林祭芜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若昂忽悠了过去。 月琅国权利地位最高的男人在这里,林祭芜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除非有损国家百姓,林陛下是位好陛下当然不会做坏事。 他家门派也不是丹修一门,但是有金手指帮助么么哒,仅仅是美容丹,锻体丹,清心丹,培元丹这四种丹方他就花费了许多功德。 他的金手指叫做炮灰反派交流群,可惜的是群里面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他试探过好几次,群里面也没人回应,弄了大半个月,他也死心了,自己玩的就是冷漠心跳,玩的就是单机版交流群,幸亏群里面还有个科技商店。 林祭芜只开通了民用和医疗科技板块,修水泥路,造大船等等,最羡慕流口水的就是军用兵器科技树了。 唉,羡慕不来啊,还是别那么贪心。 美容丹是国库创收的来钱宝贝,培元丹和锻体丹是本国军队培养高手的关键物品,清心丹有一定的增加寿元功效,专门用来交好其他国家的皇权大人物和大官大将军等人。 林祭芜还派人找齐了炼制的药材,暗地里换了不同的身份在国内开药坊,一来增加月琅国的就业机会,二来改善百姓们的医疗条件。 此事也就是若昂和崖安知情。 林祭芜嘴上嫌弃当皇帝累死累活,其实对百姓而言,就是一位爱民如子的仁君,他本人别扭不承认,身边的大臣们有眼目睹他的贡献,也就更加忠君爱国了。 林祭芜留了一封告别信在朝和殿,大意全是废话,唯独一句重点,本君思念成疾,寻媳妇去也,勿念。 当崖安进宫觐见林陛下却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手上青筋暴起,他的温文尔雅面孔瞬间毁掉了气质,眉毛上挑,阴狠的目光落在信上面,逐字逐句抠字眼,试图找出那个混蛋的去向。 半晌,又有宫人来报,战战兢兢的模样,脸色煞白。 崖安心里突突直跳,眼皮子也跟着作对,他问小宫女出了何事。 小宫女哭丧着脸,眼睛洗了一遍,比露珠还要澄澈透亮,双手捧着一张折叠的信纸,跪在地面的姿势故意露出自己姣好青涩的脖子,意态娇怜可人,然而现在出了林祭芜这种事,崖安心里有气,一点被勾引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更加讨厌这些宫人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作风。 崖安一看折纸内容,脸色青了青,又黑了黑,这对父子真是跟我有仇吗? 当爹的乱来,小殿下也跟着凑热闹。 义父当初临终前交代他们几兄弟照顾好主君,结果还是没有看好主君,他真是无言以对了。 无言以对的丞官大人并不知道他那位主君大人正在前往大庆的海上,小殿下则是迷之自信跟着跑船的商队误打误撞去了云国,也就是白莲花女主的地盘。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弱弱地说一句,收藏啊,你扎我心。 ☆、小羽暗卫 “云国泊岸哟!”嘹亮官方君配上号子声,远处一排白鸽子飞过天际,其中吊着尾的小白鸽胖的不忍直视,徒小羽漂亮精致的面颊浮现两朵玫瑰色,故作智慧地摩擦着肥出一层的下巴。 他好想养这只鸽子,好想…… 暗地里唯一没有被甩掉的暗卫小哥耿直地想,小殿下爱吃肉,一定是想吃肉白鸽。 他出身于轻功营,还是当年成绩第一名毕业,为了挤上小殿下保镖队长这个福利超好的职位,他还去初中进修两年,绝对是保镖队伍里知识最高的。 徒小羽鼓着腮帮子,一嚼一嚼麦芽糖。 “小孩子别乱跑,我们正在搬货呢。”船长大叔的外甥周一俊没好气地说道,他长得也算是周正,浓眉大眼,身材高高壮壮,结果这小子一来就很嚣张地霸占了他喜欢的姑娘的视线。 厨房打杂的陈芳芳是个美丽大方的姑娘,十五岁芳龄,脾气温柔细腻,家中有泼辣老母,和年幼不懂事的小妹,烧火的技术很不错。 徒小羽软软地趴在船杆边缘,坐在一袋大米上面,红色的小鞋子绣着两朵小红花特喜庆,白胖的小手西子捧心,头也没回,他才不要搭理吃小孩干醋的笨男人。 周一俊粗着嗓门,低声暗骂:“小孩子吃白饭还挑事儿,早晚把你丢下河喂海鱼,哼哼” 徒小羽隐晦地露出恶劣的目光,咧嘴一笑,眼眸蜿蜒出墨色笙笙的瑰丽色泽,淡淡温雅的笑容古灵精怪又带着奇异的神秘感,这是超越年龄的一种独特魅力,介于成年人的冷静神色与孩童固执到纯澈的天性。 周一俊吓得心脏剧烈地一停滞,脸色煞白,回过神来又觉得很丢脸,只不过是一个身世凄苦为了寻爹的小孩子,自己居然会被他一个眼神惊吓到浑身发冷汗,心里银牙咬断一寸寸愁苦肠。 他摇了摇头,细细望过去小屁孩的确唇红齿白,眼瞳仁如杏仁儿圆润晶亮,透着一股夏日透冰凉的清新气息,衣服也是……咦。 “喂小孩,说,你的衣服是不是陈姑娘亲手做的外衣?”周一俊发现这件外衣的花纹像极了意中人的刺绣女红手艺,愤怒的念头又忍不住叫嚣着跳出来,又不想惊动其他正在搬货的工人,压低声音仍然愤怒难消,语气十分冲。 徒小羽鼻音懒洋洋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周一俊,实际上四岁的他早就沾光了便宜,周一俊想在他这里讨的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本殿下讨厌聒噪的笨大叔,天下顶顶聪明的父王,小羽想您抱抱孩儿,离开笨蛋大叔的噪音污染。 周一俊被徒小羽无视也习惯了,他舅舅偏心眼被小孩儿哄得晕晕乎乎,小孩儿比自己好看,又比自己会说话嘴巴甜过蜜糖,他吃过几次亏早就长了记性,那就是千万别跟小团子当真。 徒小羽淡定的小脸蛋精致如玉,阳光照耀下,肤色愈发娇嫩白皙,周一俊连动手的念头都不敢有,理论又争不过对方的一张利嘴,思前想后,自己都是没有一丝胜算的结局。 “哼”周一俊双手插兜里,迈出了螃蟹的横行气势,就是瞧着虚弱了一点,嘴唇发白,抿嘴的动作似乎有些微嘟嘴挺娘炮的,徒小羽瞧着周一俊怂到爆的背影,不客气地笑了两声。 徒小羽明眸皓齿,四岁就生的美人胚子的模样,奚笑别人的模样也像是可爱乖巧的小天使,特别的萌到人心坎里。 暗卫小哥想,周一俊得感谢小殿下手下留情,否则就不是被小殿下呛两句就了了事那般轻松。 这位小主子狡猾的很,月琅的大臣也好,将军也罢,大家都觉得继承皇位四年的林陛下英明神武,定下许多惠民政策,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许多增强国力的科技知识,但是所有人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小殿下的容貌五官与林陛下长得十分不像,连性格也不太像,比较霸道范。 没错,在暗卫小哥一个眨眼睛的无聊时间里,这位聪明伶俐的小殿下就溜到了人群里,第二次想甩掉他和他手下。 暗卫小哥才联系上自己那一班手下,又被小殿下甩开了,心情很低落。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沙袋,挺秀的鼻梁沾了点灰尘,黑幽幽沉静如海的双眼酝酿着危险的讯息。 他不高兴,很不高兴,若是有人凑上来当炮灰的话…… 他……还是会忍!! 没想到工人体验生活如此快的结束了。 这就是主君时常说的“快节奏”? 林祭芜的忠实班底才会称呼他为主君,大臣一般尊喊他为陛下。 翘起二郎腿坐在不远处监工的周一俊见到有人不好好干活,加上被徒小羽惹毛的怒火也没发泄出来,一来嗓门就凶大响,“小白脸你发什么呆?快点给老子干活去。” 暗卫小哥肤色不算白,但是周一俊常年走船,被火辣的日头晒得多,小麦色皮肤略黑一点。 以前周一俊特别自豪自己是船上最靓的仔,没有奶白色的皮肤是多么有男子气概,偏偏陈芳芳姑娘喜欢读话本子,尤其是才子佳人那一款,钟情于才子。 众所周知,少女心目中的才子必定有面如冠玉头戴纶巾,气质出众,腹有诗书气自华,皮肤白等几个特点。 重点就是一个字,帅。 模样周正的周一俊哪里都不符合陈芳芳的爱慕幻想对象,也只是当做关爱小姑娘的大哥哥。 周一俊嘴巴嚷嚷的起劲,但是没胆子告诉舅舅让船长大叔上门提亲,就是他听别人说过陈芳芳对未来夫君的要求,跟他就不是一个人。 周一俊越来越不甘心,他脾气就变得很暴躁,船上的人跟他关系都不错,眼见他过得如此不快活,大家纷纷劝他别再单恋一枝花,他还不听劝。 这不,今天一大早他去送早点给陈芳芳,结果看见陈芳芳提了一壶酒下船去见情郎,对方一瞧就是饱读四书五经的正经读书人,说话方式都和他这种粗人不一样,文文雅雅的做派,瞧着他就眼酸涩。 于是,继徒小羽被他挑事之后,暗卫小哥沦为他第二个倒霉出气包。 徒小羽不好欺负,那是船长大叔罩着小孩子,陈芳芳也喜欢带糖给徒小羽当零嘴。 周一俊不晓得暗卫小哥同样不好欺负,能安生待在小殿下身边三年的暗卫人才,自然有他存在的道理,以及满满的求生欲。 暗卫小哥诚恳地认了错道了歉,还很“不好意思”地望着周一俊。 年轻俊秀的暗卫小哥即使道着歉也是表情淡淡的,很正经的模样,偏偏一双明媚水润的大眼睛影响了他的冷冽气质,冲淡了这份严谨无声的态度。 周一俊喜欢陈芳芳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不喜欢一个大男人用这样的眼睛望着自己。 “再有下次就扣你工资了。”周一俊放下狠话的神情,有些虚弱,翻个身继续睡。 暗卫小哥觉得这个男人跟个要不到糖的爱吵闹的小孩子一样,对方动不动面红耳赤,也不晓得哪来如此多的丰富感情,在那张有些黑的不丑的脸上露出来羞恼的情绪,令人莫名的羡慕。 暗卫小哥突然想到,若是自己也能像对方一样在阳光下嬉笑怒骂的话,恶寒涌上心头,他羡慕这样阳光的人却学不来半分。 出身暗夜的人,永远不要奢望与光明同步。 他们终究是路人,连萍水相逢的朋友也算不上。 暗卫小哥懒洋洋地低下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唉,他这个人有点想的多。 上司也训斥过他感情方面的多愁善感。 待周一俊憋了大约三十秒的时间,他一转回头发现那个让人挑刺的家伙不见了。 周一俊感到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阿玖”,灌溉一些营养液+10 ☆、绿绿帽子 徒磊约贾赦出来,打算吩咐他去完成一件事,虽然在交流群也能直接交代,还可以无人得知,秘密。 问题是太子爷不爽这家伙过得那么开心,凭什么他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冷冰冰的鸣煌太子宫,贾恩侯就可以娇妻美妾左拥右抱,还有大胖儿子和软绵绵女儿承欢膝下。 太子宫等宫女太监很伤心~殿下啊您的奴才们时时刻刻都在伺候您。 徒磊接到探子的消息,自己唯一的儿子竟然被姓林的弄丢了。 他三十二岁死后重生回到十四年,惊虽惊矣,也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候心里说说吐槽而已。 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不被父皇发现存在,他甚至答应了父皇二十五岁之前娶太子妃。 前任太子妃亦如前世注定的未出阁前就与表哥暧昧,甚至把清白的身子给了这位表哥。 所以太子爷坑对方坑的理直气壮,说自己看中一位太子妃人选,想要等对方及笄好娶回府里。 庆帝关心爱子的终身大事,瞒着徒磊把前任太子妃家底查了一遍,发现这位太子妃竟然就是庆帝太子妃名单前三名之一。 太子认识此女的缘由非常可笑,她与一男子深夜传情书,为了不被人发现那男子的身份,故意祸水东引到太子身上,没想到太子阴差阳错对她有了好感,庆帝弄清楚来龙去脉后气的不行。 上一世太子妃没有被皇家人发现自己德行有亏,因为她非常小心谨慎,加上早早就定下了圣旨亲事,庆帝自然不会多加怀疑。 上辈子的太子爷八抬大轿抬她入太子府上,初见红盖头下粉面桃花的少女,笑容羞涩明艳,堪比雨后初绽放的牡丹花,多一分显得不够端庄典雅,少一分又显得没少女的甜美可人,如此刚刚好的颜色,容娇色丽姝。 这样一位美人在最好的年华入了宫,太子爷当时唯一想的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太子爷沉稳大气十八年,一直是大臣心目中最出色的太子殿下,允文允武,品行端正,关爱弟妹,尊敬兄长,孝顺父皇,没想到的是,他也有迟来的叛逆期。 还叛逆在了皇子应该经历的绝对不会搞砸的惯例上。 庆帝也绝对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还是应在了他最爱的女人根源处,毕竟他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明君,后宫佳丽三千人也应付不过来,更别提他还喜欢专宠一人。 也因此,在皇子公主的教导启蒙安排上,全部是先皇后娘娘也就是徒磊生母看着办的。 作为一名合法穿越时空的红楼爱好者,先皇后娘娘故意安排了贾赦成为太子殿下的小伴读书童。 不仅如此,为了圆自己的梦,她给小太子讲述了许多年以后才有的观念,不过她也是为人母,又在暗光深水的后宫生存,她又知道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为了儿子不长歪,给儿子灌输婚姻和爱情必须双方忠诚的观念,还有她渴望不可及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时空旅行者如何高大上,可是遇到了爱情还不是选择留下来,遇见了真命天子,还是天子为名分的男人,先皇后娘娘并不后悔,即使她只能停留一辈子,只是觉得苦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永远也不会告诉小太子,自己还在星空大海某个地方活着。 后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念,先皇后娘娘也只是隐晦地以开玩笑的方式告诉小太子。 偏偏小太子入了耳,就记挂了十几年不敢遗忘。 当小太子长大成风华绝代,气质不凡的太子殿下,他一直记着这个观念。 成亲必须找一个喜欢的对象,不能随便做夫妻那些亲密接触的事情。 可想而知,太子殿下坚持不要人事宫女,这件事多么吓人了,然后太子殿下又拒绝庆帝给他准备的世家适龄美貌贵女的太子妃和侧妃名单,把他的老父亲吓得都生了病,两父子僵持在那里,朝臣也被迫如履薄冰挨着庆帝的迁怒咆哮。 庆帝有多爱先皇后娘娘呢,朝臣深有体会,顶着朝廷一班老臣的压力劝谏还非要独宠一人的皇帝,若非先皇后病重,恐怕庆帝死也不肯选秀女,大庆国几百年来也就出过两次例子。 当今庆帝就是第二个人,所以他有多么宠溺太子爷可想得知,以至于这一对天家父子最后还是庆帝先妥协了。 也因此,太子爷去扬州散心,结果被贼人寻觅到良机刺杀他。 太子爷也因为这个危机遇见了自己一生所爱,他知道自己肯定给不了太子妃作为夫君的宠爱,但是他可以补偿对方,作为太子妃的地位尊荣和权势。 结果这个姓白的女人聪明的真不简单,以为太子爷是傻瓜吧,还想让太子爷当接盘侠。 太子爷的母后说过一句话,男人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带就是不可以戴绿帽,尤其是绿帽文里的男主接盘大侠。 古代女人失贞还瞒天过海想嫁进皇室绝对是惊天大事,太子爷没有跟对方计较,自然不代表不在乎,男人都要面子嘛,更别提他还是身份尊贵无比的嫡皇子未来的天子。 之所以咽下这口气,也是为了以后把亲儿子徒之羽接回大庆国,记在太子妃的名下当名正言顺的太子宫嫡长子。 结果早知道是这样,太子妃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娃,哼,这辈子他绝对会给那个女人一个永世难忘的婚礼,以报上一世男人不可言说痛苦的绿名之仇。 这场婚礼似乎注定没有好的结局。 …… 福满楼,三楼。 跟四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还是那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那里,茶水还温热着,其中一人却无心品尝贡茶的美好滋味。 贾赦苦着脸说道,第二次当爹的人还是一脸青涩,语气很犹豫,“太子爷,宾客名单能不能去掉我岳父一家人?” 上名单的人都会看到太子殿下的“丑事”,这群人大概也会被当今圣上迁怒,身份差一点又不是庆帝爱卿的臣子们估计都会被灭口哟。 岳父虽然对他很凶,舅哥们也不是很满意夫人嫁给自己,大赦赦还是一个很孝顺的女婿(妹婿),不想这些嘴硬心软的亲戚也跟着受罪。 徒磊目光凉凉地瞥见眼神儿分外不好的青年一脸谄媚之色,牙齿白的发光,还打了一个颤颤巍巍的抖唇。 “孤的决定你要反对?”太子爷认真地问,语气温凉如淅沥沥的雨花,天然的尊贵地位让他的语调慑人心魄。 “孤重要还是你岳父一家重要?”第二问直击灵魂,贾赦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口才本来就不厉害,殿下何苦为难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呢。 贾赦的岳家家主乃是堂堂阁老,太子大婚之日岂能不来出席。 贾赦心中痛呼,您老人家想听大老爷说啥呢?给您金子山放过我吧。 去了要被您玩坏了,不去您估计又要说对皇族威严大不敬了。 ☆、故人见面 贾赦眼珠子一转,一派风流相,端的是俊俏如画,奉承的话跟不要钱似的说出来,态度热烈:“殿下乃是龙子龙孙,自然是头一份的贵人。贾赦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您的提携,若非殿下指点小人开办那个什么金宝阁,赦还真的不知道原来金子银子也能在首饰这行当玩出如此多花样来么。” 贾赦本来觉得那个财神系统没大作用,毕竟以他的身份突然拿出那么多金银财宝,说不通来历的话,只能是娃娃拿着金元宝走大街太显眼招摇了。 祖母最疼大孙子,临终前把嫁妆准备好全留给贾赦了,他的东西都是造了册子的宝贝,古物文玩核桃手窜什么的可以传家,还有珍奇珠宝首饰可以留给媳妇女儿,又或者是上等的旺铺,良田山庄地契等好东西,银票金子银子只有十箱子……而已,最后一样反而是最没有价值的。 所以贾赦真的真的不缺钱花,财神系统自产的财宝对他而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与太子殿下合作(办事),贾赦到底是年轻,经事少,少年又被对方三言两语就震慑住,太子爷深不可测的套路把贾赦这呆萌孩子坑出了老底,连自己梦见未来的事情都穿帮了。 “恩侯拍马屁拍得不错,孤心甚悦,不过采不采纳你的意见,看你的表现,若是恩侯玩心过重而导致办砸差事,你呀就得小心你的身板能挨几个板子。” 徒磊吐出一口气,说完坐等贾赦憋屈又难受的表情,果然不愧是腹黑的太子爷。 办的好,太子爷给他一个恩典,办的不好,贾赦步上岳家倒血霉的下场,挨板子受罪。 贾赦觉得自己好想自打嘴巴,干嘛如此多嘴呢,殿下到时候找麻烦的人又不是自己,可是抱怨归抱怨,暴躁的想踢桌子的赦大老爷还是要强颜欢笑,殿下还没有走呢。 要踢也要回到荣国府再逞威风,没错,怂也要怂的理直气壮的赦大老爷心想。 贾赦拿着一份名单从后门走人,太子殿下走的当然是堂堂正正的前门。 甫一下楼看见乱糟糟的人群,徒磊英朗的眉毛斜斜挂起,殷红性感的唇瓣翕动,似乎是想呵斥这些碍眼的“东西”,又想起自己在宫外,矛盾的心理使得太子爷身上自带一种邪气美男的美感。 太子爷朝福满楼的老板使了个隐晦的眼色,命令他赶紧解决此事,他还要去其他地方呢。 但是问题的人群中,混藏着别有用心的坏家伙,该如何呢。 “不许走,你们的饭菜吃坏了我们的同伴,必须给个说法。” “是呀,你们老板快点出来,别想搪塞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血债血偿,见官吧,兄弟们一起动手把老板和大厨通通拉去送官府处理,我听说皇城府尹可是一位正直严明的青天大老爷,清官呢。”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乞丐们一句句都很毒。 每句话都像是有心人特意教过一样。 太子爷眼神犹如滔滔江水,锐利的凤眸里旋转着愈发危险的漩涡,美得惊心动魄,也让人不敢直接对视,令人压力山大。 站在二楼楼梯口,银面具男子露出一双好看又魅惑的凤眸,眸光潋滟,深邃迷人,身材倾长完美,简直比现代衣架子著称的性感男模还要男神。 林陛下从侧门只看了对方一眼就有心动的感觉,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心里愧疚感和惊艳感交织,那叫一个天人交战。 自己是怎么回事? 对回忆里的阿鲤喜欢心动还情有可原,面对这个陌生男人也有心悸小鹿乱撞的情况,难道自己天性使然就是一个三心两意的坏男人? 林陛下在暗自懊恼自己的“精神出轨”。 殊不知,他是庸人自扰罢了。 太子爷即使戴着掩饰面容的面具,也遮不住一身高贵傲然的不凡气度,淡淡然不说话的姿态,就让人无端生出战栗。 这个男人太高高在上,也十分容易吸引住他人的目光。 林陛下的注视不痛不痒,又收回的老快,太子爷压根没有分出心神给这位“故人”。 …… 来到大庆国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林祭芜不是第一个人,他花钱买教训啊! 大庆民风淳朴?!骗鬼呢? “该死的小偷。”林祭芜忍不住要哭了,搞不懂自己哪一点像是有钱人,身上连块玉都没有露出来,衣裳故意洗的发白,还打了一个补丁,鞋子上既没有金丝也没有银线,寒酸气从头写到尾。 别以为修仙者就可以在人间任意妄为使用法术,除非危及生命和尊严,否则仙法是不允许显于凡人面前,这是天道禁制。 林祭芜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出生的时候就是太平盛世,律法和自由是人们最好的精神财富,虽然无父无母,师门也给足了他亲人的关怀备至。 来到阶级森严的古代,他一醒来就是月琅国板上钉钉的一国之君,身边还有人才济济的几位义兄辅助他稳固皇位统治。 可以说,他除了不太懂如何教育孩子,以及感情懵懂这两件事外,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教训,以前林祭芜很讨厌别人称呼自己口音出错误,也很讨厌上一世特殊人群户口管理部门老爱针对他敲错自己的名字。 前者变成了所谓的“邻基友”,后者也是分外搞笑的“锦鲤鱼”,工作人员特别顺手就把跳出来的三个词输进页面,眼睛如同糊了浆糊似的看不见问题。 现在他满心最不悦的就是饿肚子,早知道留一些功德兑换辟谷丹丹方了,之前待在皇宫锦衣玉食好吃好喝什么的,现在想起来就灼心肺,糟心啊啊啊啊! 当他坐在福满楼的墙边休息,暗中叹息自己应该多带点钱出门,那样的话,要找到阿鲤也会容易点,有钱鬼推磨啊好办事,此时楼上最尊贵的某位正主在跟贾赦谈论太子大婚之日的秘密安排。 福满楼大门外,来了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大小乞丐,老的老小的小,瞧着就让人同情万分。 林祭芜再看自己的衣服,本来故意弄白的颜色如今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沾了满身灰层,脏兮兮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月琅国陛下的风采。 估计说出真相来,人家都要以为他是傻子了。 而且堂堂一位高贵冷艳的陛下,隐藏身份跑到另一个国度,这行为也分外不妥吧。 然而他还没有同情自己多久,就被乞丐们义愤填膺的“表演节目”惊讶到了自己。 果然真正的表演高手还是在民间啊! 林祭芜右手捏一捏自己的下巴,手感没有往日的光滑细腻柔嫩,哎呀,若昂的人皮染色面具就是这一点差评,肤质略微粗糙。 当然,这个面具才不是真的人皮制成。 这只是某种凶残成性的动物的皮毛罢了。 他的这张脸白面书生一个,眉目秀气但是不够绝色出众,普普通通,跟路人差不多。 ☆、心如止水 徒磊也真是财大气粗,从随身荷包里面拿一粒金豆子当暗器使用,行动如风,迅若惊雷,投掷武器的手腕看起来十分有力气。 这一袋子金豆子少说也有几百粒,还是贾赦送来讨好太子殿下的小礼物。 “哪位好汉帮帮我伸张正义,大白天就当着苦主的面打人了,还有天理吗?”领头的乞丐“羊”大声哎哟,可是表情过分夸张哭鼻子,围观群众大多是皇城本地户口饱读诗书的学子,脑袋不说聪明绝顶,至少没有一个是傻学霸。 大家目光落在乞丐头身上很怀疑此人的目的,毕竟这群人眼神游移不定,手脚畏畏缩缩的,看起来很像是来诈钱的团伙。 小眼睛的书生不客气地嗤笑出声:“老乞丐说那么多废话,你倒是把吃坏肚子的病人受害者带过来,就你一张嘴说破天,万一你是个骗子怎么办?” “刘兄,留点口德好不好?这位老先生的年龄也算是我们长辈了,而且我看他一脸哀容真情,也许老先生确有苦衷呢。”一名头戴木簪的二十七岁的年轻小伙子好声好气地望着乞丐头子说道,他脸色红润有光泽,眉目慈善,应该平时就很喜欢乐于助人。 只不过怪异的是,四周好几个年轻才子都露出来嘲讽脸,林陛下好歹也当了四年的皇帝,这揣摩他人心思的手段智慧也锻炼了几分眼力劲。 他猜戴木簪的小伙子帮人一事,是另有隐情啊! 小眼睛书生也就是所谓的刘兄冷笑,说话更加难听:“按齐兄你说的,苦衷也许有,但本公子更相信每隔七天就乐善好施,免费送粥的福满楼掌柜是好心人,才不是这个靠着别人施舍钱财的懒汉子。” 刘兄一顿,补充一句话,态度更加堵某人的心,“有手有脚的男人不干活,来给莫须有的受害者主持公道,想笑死本公子好继承财产吗?哼哼。” 齐兄又羞又恼,偏偏其他几位同窗对他没有好感,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鸡毛男人还没有多少真材实料,夫子让他交策论写的也不伦不类,无病呻吟。 齐兄面貌平凡,眼睛清澈如水,一眼就看得出心思,此刻听了刘兄针对的话,显然心情非常难受,眼里明晃晃流露出一股哀愁无奈,似乎是被“友人”的话伤到了心。 他脸色变得比较苍白,白的还有点不自然,他气质故意养的温和亲切,不认识他底细的陌生人还真的相信了他的“好脾气”和“善良”。 他在心里狡辩,只是想给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读书人就是笔杆子和口碑两方面最为重要,他们为什么不能谅解一下我呢?我家里贫困,必须百般算计才获得今日的好名声。 不只是同窗不喜齐兄的性子,做事态度。 包括林祭芜看他也很不顺眼,打从心底里厌恶极了这个面貌和善却平凡至极的伪君子。 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又希望有人出来教训这个满嘴胡言的家伙。 太子爷的手下办事能力还是有两把刷子,就是说话啰里啰嗦一点。 福满楼的掌柜肚大腰圆,眼睛圆溜溜,笑容可掬,看见谁都是一副和气生财的姿态。 当他沉下脸,吩咐小二里最高最壮的人把带头闹事煽风点火的混蛋揪出来打了一顿,这件事就圆满地解决了,那个狗屁齐兄连句话都不敢求情。 谁不知道福满楼背后有人,东家财粗势大,连官家子弟和皇室子弟也不敢招惹福满楼的美貌店员。 旁边的刘兄等人打开折扇暗自偷笑,真是大快人心啊!下次还要来福满楼消费,众人心想。 其他乞丐们拿了些吃食,也不管那个被捉走的乞丐头子,毕竟他们又不熟,拿钱办事的家伙肯定没有忠诚可言,这些人就欢天喜地拿钱离开了福满楼大门外。 先前所谓的受害者一事似乎都不存在了,这些人的嘴脸变得真谄媚,林陛下不喜欢这种没志气的人,但是他也不会多加指责别人的生活态度。 太子爷见人群散去,没有满意也没有等待的不耐烦,对掌柜悄悄点点头,走下楼。 不过短短十几步路,周围的人都被银面具男子的强大气场震慑,步伐沉稳有力,一举一动都蕴含着高贵的血脉传承,优雅骄傲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人有胆子挡住他的视线。 他一定是出身高贵的大家公子哥,连背影都那么的优秀,其他人如此猜测。 对于造成其他人的敬意和畏惧,他并不感到有成就感,无所谓,也习惯了这种痴迷自己背影的目光。 他母后生的太倾国倾城,男儿身的太子殿下也拥有了非常耀眼绝尘的容颜。 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徒磊从前厌恶某些男人爱慕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挖掉他们的眼睛,死过一次的人不说心如止水,但是他不会再为了这些一辈子也只能仰望跪拜自己的家伙,动怒发火了。 太子爷淡定自然地径直踏出门槛,屏蔽掉这群卑微的家伙就好了,突然一阵莫名的西风吹过来,冷清清的美丽眼睛里进了沙子,让人觉得不舒服,就想动手揉揉它。 然而银色面具很碍事,太子爷又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摘下来,原本都不乐意坐马车,没办法,只好给暗卫一个手势,雷厉风行的暗卫甲不出十秒就驾驶着一辆宽敞亮堂不失华丽的马车出现在他面前。 马车来之前,太子爷手习惯性地碰了碰眼帘,很轻很轻的力道,就开始冒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强忍着不流下来,眼尾红红的艳艳的,如同一朵羞涩的凤尾花,衬托着周围瓷白细腻的肤色有一种妖娆妩媚,这种风情在男人身上很罕见。 林陛下瞧得目不转睛,眼睫毛长长的,就像是可爱有趣的小羽毛,这个男人真是合我的口味,无法改变的杏眼儿闪烁着光芒,浓烈的兴味不言而喻。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分裂成两个思维。 一个小人在说,好想睡了这个气场强悍充满魅力的男人。 另一个小人嘀咕,是阿鲤翻白眼在鄙夷不屑某人的画面。 咳咳,最近吃核桃补脑吃的有点少了,林祭芜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理掉了。 太子爷经过林祭芜身边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地一扫,心里惊讶少年如此淡定的模样,他不饿吗? 围在福满楼的乞丐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讨吃食来的嘛。 这种好奇也就是类似于经过西湖觉得柳树枝条有点长的态度,一时间无聊的散发思维。 “慢着,公子爷。”林祭芜大脑不听指挥,嚷嚷着喊出自己也后悔的话,突然拦住人家不让走,这行为十分不礼貌呢,说不定还会给人家留下坏印象。 只是,他发现了一个惊喜唉!男人脖子上露出一角的玉佩不就是自己的月牙儿嘛?!原来他们是同一人,怪不得我会一见钟情。 林陛下心里放松了不少,没有变心的我还是很帅气的修仙者。 时间越长越不舒服,太子爷只好单手捂着一双眼睛,听到有人似乎在叫自己。 他本心是不想停住脚步的,但是又觉得走了会很可惜。 仅仅犹豫了两秒,太子爷就被林祭芜缠住了手臂。 “我有话要说,你先别走。”林祭芜兴奋地说道,笑容甜美的很,可惜太子爷闭着眼睛看不见这一幕。 “阿鲤,阿鲤,你还记得四年前在月琅国与你相爱的林祭芜?”林陛下想恶心对方,忽而想起,人家压根不是现代人,都听不懂还珠那个梗子的笑点在哪。 “孤……故人来,自然欣喜万分。”太子爷还不想暴露身份,星星一样璀璨的眼睛看不见对方,造成的后果就是听觉和嗅觉很敏锐,耳朵边是另一个人热热的呼吸,少年声音清清爽爽,就像是夏日清凉的山风,暖洋洋的,自然清爽。 林祭芜双手双脚都缠着对方的身躯,小声地呼唤对方,声声刺耳,可怜极了,哭音软软的:“阿鲤的欣喜万分怎及我十分之一,我千辛万苦远渡重洋来到这里,还被人骗光了银子,我好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 没有美人陪伴,长夜漫漫无趣至极。 他本来是想矜持点,又一想他们分别四年,老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俩都不知道失去多少个春秋了。 “夫人,这是大街上。”太子爷也听不得少年扮可怜,还惨兮兮的哭,他冷硬的心肠都要融化了。 夫人是太子爷对林祭芜每次妥协无奈的时候必喊的爱称,他那个时候失忆归失忆,还是咬牙又害怕又执着地坚持喊林祭芜为夫人。 也许,太子爷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认定了少年吧,少年就是他一生的劫。 徒磊空出来的一只手安抚地摸摸少年的脑袋,依旧紧闭着双眸,鼻翼闻到一股清甜可口的香味,还有淡淡的海洋木香,少年就像是生活在蔚蓝辽阔海洋里的神秘生灵。 暗卫甲兼职车夫,看见有人拦住主子,还抱住主子尊贵的龙体轻薄无礼,又气又急,心里一急就想擒拿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 太子爷武功非凡,耳力非同于寻常人,看不见也没人伤害得了他,他抬起手向下一压,意思很明确,让暗卫哥哥不许过来此事。 徒磊曾经与这个独一无二的香味相枕而眠,他午夜梦回也能想得起这个令自己心动的少年,熟悉的身体,熟悉的称呼,熟悉的纠缠。 没想到少年等不及自己去找他,就先一步来大庆国找到自己了,这份对待自己极热烈极真挚的感情,孤永远也只在林祭芜身上见到过。 也只有林祭芜,不会为了身份容貌而喜欢自己。 太子爷也很高兴地抱紧少年,大步上前踏上马车。 留下风中凌乱的暗卫甲车夫,他面色有些凝重,这都是什么事?为什么今日执勤的人偏偏是俺呀? 若是庆帝陛下知道,俺眼睁睁看着太子爷当街抱着一个少年上马车,两人还不知道是久别重逢呢,还是旧情复燃呢? 咦,这有区别吗?欲哭无泪的马车夫暗卫甲突然有些亢奋,不知是否为了见到主子的私生活八卦感到荣幸了? 作者有话要说:甜枣有了,下一章小虐怡情 ☆、宁缺毋滥 太子爷隽永优雅的语调里含着冷冷的威胁,薄唇似笑非笑:“夫人,我想跟你算算账。” “第一件,便是我们的儿子小羽在哪里?”徒磊提起宝贝儿子,深邃迷人的凤眸微微一笑,眼里父爱弥漫丝毫不加掩饰,面具早就被林祭芜无赖地摘了下来,笑容美好配上完美的俊颜,太子爷的颜值真是好不谦虚,稳稳压住庆帝后宫一众如花娇羞美人。 太子爷了解从前的林祭芜,却不完全了解眼前这位“林祭芜”,徒磊不知道人还是那个灵魂,性格却截然不一样,这一点小小的误差,导致太子爷和林陛下相处的时候闹出了许多笑话。 林陛下修仙多年那颗淡然寡欲的心也只为阿鲤的美色所迷过,好半天终于找回了理智,心里狠狠骂了不争气的自己,又抬眸,撞见男人宛若琉璃光华流转的眸色,脸颊不争气红了起来。 想了想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他也礼尚往来撕开自己的伪装皮面具,露出温润如玉的俊秀脸庞,四年为帝生涯也没有给他增添成熟的风采,眉眼依旧浅浅柔柔的,唇边笑容十分干净剔透,还带着几分如山间幽泉的自然飘渺气息。 太子爷没有深思对方的小变化,心想,林祭芜的样子变化真不多,一点也没有长大嘛,孤当初一定是脑子坏了才会看上这个没自己好看的男人。 自己第一次跟林祭芜相见,还蛮狼狈的,一身的海水味道和泥泞也不知道对方怎么下得了手给自己擦拭干净,想来这家伙也很嫌弃那个时候的自己吧,毕竟自己幻想一下也很嫌弃自己。 心思十八弯的徒磊觉得,林祭芜真的没理由救自己啊! 要说对方看脸,才捡了自己回去也有几分道理,否则世上可怜的人千千万万如汪洋大海的沙子,谁不捡偏偏捡了他一个。 一直自欺欺人不认同自己是位绝色大美人的太子殿下,死守着这点底线。 太子爷可以承认自己被人称赞相貌出色,却不肯承认被一个男人因为自己的美色而一见钟情。 深宫金碧辉煌,遍览天下各色各样美人,生于斯,长于斯,太子爷见过美貌宫妃何其多,清丽脱俗、妩媚婀娜、雍容大方、清纯可人、娇憨甜美、高冷孤傲、火辣性感…… 他眼光高就觉得别人也该一样高。 先皇后仙逝后,庆帝面对后宫弱水三千,态度也很敷衍了事,所谓的宠妃珍妃,仅仅生一女若依小公主,就被皇帝暗中派人下了绝育汤,蓝贵妃便是原剧情男主五皇子徒衡母妃,排行为三皇子的太子是先皇后的嫡长子,皇后早逝。 大皇子和二皇子早年征战以病逝,其母妃一个犯错打入冷宫苟延残喘,一个看破红尘青灯伴佛长居小佛堂,四皇子天生盲一眼,其母是冷落十几年非常不受宠的陈贵人。元妃(贾元春)未出现,柔妃诞下了双胞胎,大的是长公主若岚,小的是二公主若菲,也是宫里唯二两位十分尊贵的女儿家。 你瞧瞧这样以身作则的父亲,堂堂一国之君,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三十几年来,偌大的后宫竟然只宠幸了六位妃子,直接影响了太子爷的择偶观。 宁!缺!毋!滥! 还有一位谆谆教诲太子爷的先皇后在背后“高人指点”,太子爷的择偶观早就歪到了九天云外去。 庆帝意识到这个问题,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宫廷保养秘方都挽救不了他的黑发,与儿子斗法无数次,终于逼得太子答应了婚事,他这位尊贵又显赫的老父亲也真的是不容易。 也看得出庆帝真的把太子爷疼到了骨血里。 当然,太子爷要脸面,是不会开口问林祭芜“为什么你愿意救当时落魄的自己”这个问题的。 林祭芜弯眸,恍若月色下绚烂的月季花,假意苦笑:“小羽在月琅老家,我也想带他来找你,又怕年纪幼嫩的他吃不了苦,便托付身边的人照顾他,小羽也很希望你在我们身边一起生活,阿鲤若是想我们父子,为何多年不回来、也不写一封信报平安呢?” 比不了美人计,本君苦肉计照样使得出来。 林陛下吸吸鼻子,眼圈红了一圈,小脸微微皱起,秀气文雅的脸型小小的,目光坚定又倔强地望着自己,执着要一个回答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徒磊挑挑眉看着他,静寂无声地松开手,把身体往后一靠,慵懒的神色带着云烟波光的孤傲,收敛起所有的柔软温情后,这个男人放佛一瞬间从凡间回到了云端,与重逢那一刻自然流露的动情欣喜,天壤之别,就像是一个身体住了两个人。 “林祭芜,我的身份你了解多少?”太子爷淡漠地问他,心里却在自问自答,孤乃当今太子,意气风发、凌云壮志,从未经历过平淡的日子,你要孤如何跟你回去呢? 况且,曾经你的属下那般排斥孤的身份不详,孤吞不下这口气,也抹不掉这份耻辱。 你夹在我和他们之间,只会感到为难吧,孤并不希望看到你过的不顺心。 林陛下心中咬着手指头,甩手绢。 少年明亮的眼睛失去了灵气,失落地回答:“不知道。”天道大佬限制了我的行动,还限制了我那群办事能力耿耿的属下去找你,害得他们每次徒劳无功,很羞愧很无能的情况,我也很无奈。 暗卫们悲痛万分地表示:主君大人,属下们竟然辜负您的期许,始终找不到夫人的线索,找不到啊找不到。 太子爷不咸不淡地嘲讽:“我不喜欢你给我取得名字,阿鲤一听就是下等人,连个姓氏也没有,看来你也没有多么重视我?”其实孤很稀罕你取得名字,你说锦鲤是天地间最幸福的鱼儿,它永远自由自在的活着。 磊,国家栋梁奠基的石构成的名字,便是庆帝对他最深最爱的期望。但是,这份沉重的责任总是让太子爷喘不过气来,难免想要逃避叛逆。 “失忆是我命运跌谷,我不怪你,毕竟你也救了我一命,可是你骗了我,我以为两个男人在一起一辈子会没有孩子,你要我如何接受得了以男儿之身孕育孩子,这样的我简直是个怪物,你知道我做了多少晚噩梦吗?我克服心理障碍又拼了命才生下孩子,你什么也不知道。” 最后一句话很平静,静乎一潭没有情感波澜的死水,语气过分凉薄,几近无声无息似风,太子爷喃喃着,连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的目光带着点点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恨,转瞬即逝,犹如朦胧的一阵烟雾,殿下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变态气质的反派男神。 这一番话出自胸腔,说的很淡然,就像是一位旁观者,口吻却是在控诉,在发泄自己的不甘心。 林祭芜低着头,姿态乖顺地听着媳妇的训斥,压根没有发现太子爷不对劲,所以心里也没有因为这个目光产生隔阂,来自心爱伴侣的怨恨目光,这位初识情爱的小修仙者或许承受不住压力呢,还可能生出那个……阴影。 在他单纯直白的观念里,这些话跟大数据时代恶毒的骂人话一比,简直是小儿科程度了,哎,媳妇有怨言,自己作为来自科学文明现代的古代新三好丈夫,胸怀要宽阔大气,不能跟美人媳妇斤斤计较啊。 “我们的婚礼太简陋了,根本配不上我的身份,甚至,说穿了,我们就是无媒无父母之言的私奔夫夫。” 林陛下没想反驳,点点头还觉得太子爷说的在理呢,在心里说了前世的坏话,最后喜滋滋地认定美人媳妇太害羞了,想要本君与他重新办一个婚礼。 “以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自相安。” 林祭芜耳力好,听到这句狠心的分手话,心里突突直跳,跳的不正常的快速,抬起头,触及男人冰凉刺骨的眼神,火热的内心一颗颗雨珠儿打下去,风雨无情般浇灭了这份激动。 阿鲤的表情好可怕,好冷漠。 林祭芜原来的窃喜在慢慢消失,唇边得意又克制的笑容僵硬在那里,他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啊?! 怎么办?阿鲤该不会来真的吧,他是真的想不要我? 修仙之人也不全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也有如林祭芜一般为情所困之人。 林祭芜很想扭转自己在阿鲤心目中的坏印象,想说自己为阿鲤请来了官媒,这是他的诚意,他们不是无媒媾和,只是提到父母之命,这一点偏偏是硬伤,也是林祭芜避之不及的苦恼,那个时候林祭芜尚未知道自己的真龙子身份,他又哪里敢带着阿鲤跑到林府去认门呢。 他张了张嘴,始终讲不出完整的句子。 此刻,太子爷压下心里对林祭芜的爱恋深情,偷偷地打量着林祭芜脸上每一个小表情,幽暗的眼眸贪恋地一寸寸扫过少年脸庞雪白的肌肤,着迷、不舍的心情交织着心间。 等孤解决了仇人后,就给你我一个最完美最盛大的婚礼。 孤的敌人太诡异,拥有的能力也很危险,为了不连累你丢掉小命,很抱歉,孤必须要对你撒下弥天大谎,日后要打要骂,孤无怨无悔,这个仇,孤必须要亲手去做。 当然,太子爷敢如此骗林祭芜,还是有依仗有几分底气的。 林祭芜瞬间打回原形,脸上再没有一丝一毫彼此会面时的喜悦之情,他没有恋爱过,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说的残忍话没有一句是真心的。 懊恼,自己当初的粗心大意。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对敏感的阿鲤来说,一切是噩梦和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中秋快乐,大大掉落一更,么么哒。 ☆、仇恨目标 徒小羽比他林爹爹早下船好几天,他请求船长大叔帮助离开云国,可是船长大叔的商船有规定时间发货,不能随意调船离开。 他觉得自己到了大庆,就可以不给周一俊面子,周一俊也没办法找他麻烦了。 哪知道,事情都搞砸了。 四岁宝宝心里苦,聪慧稳重也比不了年龄大带来阅历经验的优点,徒小羽吃了一点苦,也许是件好事儿。 徒小羽心气高,不愿意寄人篱下,想自己干活赚钱,攒够路费钱就前往大庆。 云国在大庆的隔壁左上方地区,他可以坐马车离开云国,只是他的大量计划还没有开始实行,就被人拦住了。 理由是他会遇到危险。 玉雪精致的脸蛋,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高贵气质,机灵可爱的性格,年龄才四岁而已,一般四岁宝宝都很容易忘记人,徒小羽摆明了就是拐子最喜爱的下手目标。 若非船长大叔的商船运送队伍在这一带比较有名气,拐子团伙觉得点子扎手,不敢得罪背后有官府中人当老大的船长大叔。 徒小羽早就泥足深陷,一把鼻涕一把泪喊救命。 哈哈,这画面太美啦!!周一俊闭着双眼睡午觉,嘴脸龌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丝透明的水渍挂在嘴边,瞧着就想欠扁他一顿。 在他幻想徒小羽丢脸跟自己求饶喊救命的时候,外界某位正主眼神阴测测地紧盯着睡得香喷喷的周一俊。 哼,丑男人,活该你单身一辈子,懒死你这只猪。 暗卫小哥发现小殿下溜走,也跟着寻踪迹而去,周一俊还挺失落的,没了一个说话又好听、骂又不还口的小白脸,寂寞啊,虽然这小子恼羞成怒,又很不甘心,还被亲舅舅痛骂一顿,还是要乖乖回去船板当监工。 这活儿实在无聊,他又讨厌热辣辣的空气,第二次躲在阴凉的地方躺在凉椅小睡。 可爱小童眉毛一扬,自觉邪魅的动作,他的年龄做起来偏偏可爱的不行,漆黑的眼珠子灵气十足。 而且,与太子爷相似的漂亮脸庞做出一样的挑眉举动,不得不说,两父子都是名副其实的美人骨。 假以时日,徒小羽又是一位颜值担当大神。 “让你看看本殿下的厉害,敢向船长大叔告状。”徒小羽轻轻地哼哼两声,如蚊子呢喃不可闻。 他知道,船长大叔不放自己走,派了好几个大汉跟着他,是为了自己安全着想,徒小羽不好意思拂了对方的好意。 别看徒小羽骄傲不好说话,其实小家伙面对别人的善意很害羞,他伪装的比较冷静罢了。 眼角余光瞥到槐七的挺拔削瘦身影,心情更加糟糕,感觉自己的威严都要丢干净了。 想到这里,徒小羽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细毫毛笔,笔尖沾了墨水,手脚麻利又灵动地在周一俊的脸上画了一只猪头,算是本殿下小小的报复吧。 以后恩怨两清啦,小羽殿下单方面霸道地心想。 …… 虽然船长大叔拒绝徒小羽自力更生的优秀决定,但是船长大叔更加欣赏这个小孩子的品行,也觉得对方的父母真会教孩子,教的他都想去请教一番了。 船长大叔家里孩子还在吃奶,他担心的是到了定亲年纪却还没有找到意中人的蠢货外甥。 周大姑娘容貌惊为天人,温柔娴静,又是官家之后,堪为秀女人选。 周大姑娘被大皇子一眼相中,不顾庆帝反对,要立为侧妃。 大皇子妃因为大皇子对周大姑娘的喜爱,对周大姑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入府一年就怀了身孕,庆帝那个时候把三皇子徒磊养在身边,脾气柔软了许多,又听到大儿子的后院喜讯,觉得是个好势头,对周大姑娘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大皇子妃知道周大姑娘地位稳住,心也跟着乱起来,因为她的嫡长子是个药罐子,弱不禁风,恐怕继承不了家业。 就在周侧妃有身孕五个月的时候,大皇子带兵出征了,最糟糕的是一去不复返。 周侧妃早就防备着善妒又手段狠辣的大皇子妃伤害她们母子,千辛万苦瞒天过海,才隐瞒了孩子的性别消息。 周侧妃心知娘家势单力薄,为了护住自己与大皇子的遗孤,她决定干一回大事,狸猫换太子。 恰好周二姑娘与作为上门女婿的二姑爷在那个时间也生了一个小孩,确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子,乖得不行。 由于二姑爷孤儿,没有七大姨八大姑的亲戚打扰,这个孩子的满月酒一直没有摆,连是男是女外界人也不知道。 周二姑娘难产不久于人世,二姑爷也同样多灾多病,天生体弱多病,听到有了后代惊喜过度,一病不起,幸好他经常这样倒下,否则这个可怜的女孩一出生就要面临克父克母的不详灾难,名声扫地。 古代人思想封闭,女儿家一出生就丧父丧母,被大户人家视为不吉利,甚至还有破旧的五不娶,其中一点是丧父长子不取,意思是:如果你是家中长女,出嫁前母亲死了,你就嫁不出去。 若是生了个男娃娃,便是继后香灯的福气事。 这是双方得利的好计策。 周侧妃与妹妹商量后,找个好机会把孩子换了过来,还答应妹妹给自己的外甥女荣华富贵,船长大叔内疚帮不上两位姐姐,承诺过以后由船长大叔照顾大姐姐的儿子,也就是外甥周一俊。 大皇子和二皇子战死沙场,但也打得敌人屁滚尿流,闻风丧胆,他们是国之英雄,庆帝正是最怀念两个儿子的时候,加上那个时候把还未立为储君的两岁三皇子徒磊养在身边,庆帝父爱满满,心比较柔软的阶段,大皇子被庆帝追封为烈亲王,二皇子则被追封为燕亲王。 大皇子可以多一个女儿,却不可以多一个儿子,大皇子妃能容忍夫君的女人生女儿,却绝对不会让烈亲王府多一个男丁与自己的嫡长子争王位的继承。 周二姑娘的女儿成为周侧妃的女儿,相当于获得了周一俊的皇家身份,也是大皇子的遗孤,庆帝对这个乖巧可爱的孙女还是有几分怜爱之意,故取名为芳华郡主。 她是众多孙辈里唯一有封号的皇家姑娘,从小就出入皇宫,连太子爷也对兄长的女儿芳华郡主态度温和三分,算是庆帝当前的小红人,连大皇子妃的小女儿也没有这份尊荣。 船长大叔知道周家的秘密不宜宣之于众,在二姐和二姐夫双双撒手人寰、周家败落的时候,毅然选择带着外甥离开了大庆。 暗卫小哥以为再一次弄不见小主子,正觉得忧伤的时候,他家尊贵调皮的小主子又跑回船上了。 暗卫小哥自然也要回到商船待命,他的回来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时间也不是很长,大家也觉得他去上厕所了而已,压根不相信周一俊的疯话。 周一俊说暗卫小哥干活做到一半就跑了,问他们这群劳工见到人没有,可是工钱必须完工后才发下来,所有人都不相信暗卫小哥如此愚蠢做了白工。 事实证明,暗卫小哥回来的很及时,周一俊的话被证实是谎言。 船长大叔“碰巧”听见了劳工们的谈话,又看见了认真干活搬货的暗卫小哥,肚子里的怒火在燃烧。 腹黑狡猾的小殿下还委委屈屈地说自己想走,是因为周哥哥似乎不喜欢自己吃白饭,可他四岁干不了船上重活,所以就想去外面闯荡赚钱不连累船长大叔和商队的叔叔阿姨。 这一状告的天时地利人和,徒小羽朝暗卫小哥使了眼色,对方马上配合起来,露出憨厚老实的神色。 船长大叔觉得自己再不严格管教这个外甥,就真是对不起远在大庆的周大姐姐了,连可爱听话的小羽和老实本分的年轻人也欺负,实在不像话。 他决定,等走完这趟货,回去月琅就把外甥周一俊送去军校教育,好好做人。 船长大叔这一刻才体会到当今陛下的政策多么英明神武,军校简直是最佳教育不长进后辈子孙的好地方,虽然才出了没几个月,听说报名的人家也不多,他还以为没用处呢。 哼,这不是自家出了傻外甥就用得上了,人家家里头不需要自然不想送到军校受苦。 船长大叔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真?周倒霉?一俊上线。 睡梦里被人画了猪头恶作剧也没有醒来,周一俊在船长大叔决定送他去军校改造的时候偏偏打了一个凉凉的寒栗,忽悠悠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白光一闪,他怒骂出声:“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搬走了老子的遮阳伞?站—出—来。” 全场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出,搬货的人僵硬在那里,大伙儿为商队干了多年的火活,很了解周一俊的性情,传统的脾气吃软不吃硬,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周一俊好不好惹? 还有,周一俊的脸?大伙儿为了掩饰笑意,逼不得已压低了头颅。 周一俊明亮的大眼睁得老大,狠狠地望了所有人一遍,正准备开口询问罪魁祸首是谁。 沉稳有节奏的脚步声踩在了船板上,一声又一声,仿佛踩在了周一俊颤巍巍的小心肝上面。 他回头一看,来人是故意踩出音响的暗卫小哥。 青年眉目清秀,神情冷凌坚毅。 习武之人对他人的打量目光比较敏锐,尤其是一个江湖小白大剌剌的“热情”目光,是他,暗卫小哥心里惊讶,面上很冷静地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一排牙齿白的耀眼。 落在周一俊眼底,这个笑容是如此的“挑衅”。 可恶的家伙。 暗卫小哥这一回去又碰上了四处查他下落的周一俊。 脾气耿直冲动的周一俊跑到人家面前,揪着人家的衣领子不放,态度嚣张,张扬的眉眼带着灿烂如阳的蓬勃朝气,因为气愤的情绪,微黑的脸颊染上薄薄的殷红。 暗卫小哥被青年冒犯也不觉得生气,眼前的青年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家养小猫咪,浅棕色的眼眸带着直白的情绪,试图威胁人又没有锋利的爪子,可怜又有趣极了。 暗卫小哥也就是徒小羽的暗卫头领槐七心里闪过一丝兴味,看来偶尔跟着殿下出来一趟,也是非常不错的体验。 周一俊还傻乎乎地责问暗卫小哥为什么偷懒不见了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靠得非常近,周一俊发现小白脸不愧是小白脸,皮肤看起来真细腻,一点毛细孔也看不见,还是不是男人啊?他在心里暗搓搓地嘀咕。 闻到对方身上干爽冷冽的气息,周一俊还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小白脸皮肤比女人还好。” 槐七眼眸一眯,危险慑人的暗芒一闪而过,他这是三年前被小殿下逼着试用那些药坊的丹药造成的结果,想当初的他也是一枚阳刚帅气的英俊男人,哪知道用了那些丹药后皮肤变得越来越白,受过的伤疤也变淡了,最后变成了俊秀白皙的美青年。 周一俊不提这件事,槐七都觉得自己应该忘记了。 拥有小动物直觉的周小猫突然背后一寒,仿佛自己被什么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当成猎物的错觉。 槐七再一次在心里笑了,周一俊的反应太好玩了,自己不过是刚改变了念头,对方竟然就像是察觉到危险一样一脸紧张。 不过,周一俊这般反应才更有意思啊! 不远处看着自家暗卫老大调戏青年这一幕的徒小羽撇撇嘴,精致明玉的小手挥挥,坏心肠地喊道:“芳芳姐姐你回来了,这里有好戏看呢,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哦~”拉长的童音稚嫩又干净,声线清澈好听,带着满满的纯粹感。 周一俊听到“芳芳”神经反射,这番话吓得他赶紧松开了捉着槐七衣服的右手,还退后几步远离槐七的身边,脸色煞白一会儿,又开始变得铁青。 其实陈芳芳压根没有回来呢,周一俊发现是徒小羽搞怪,又害怕又生气,连槐七的麻烦也不想去搭理了,现在他的第一仇恨目标就是徒小羽小布丁。 槐七暗暗叹气,小殿下真调皮! 作者有话要说:献上迟来的小肥章,么么哒。 ☆、大海求生 茫茫海面,水波荡漾,澄蓝色海水清幽透明,水深到一个可怕的地步,至少小船筏上面的三个人脸色差劲极了,最沉静的青年目露凶光,手里拿着乌黑花纹的剑鞘,剑柄处是碧色的,寒气凛凛,剑由内而外隐藏着锋芒的锐气。 槐七的武艺是武堂师傅尽心尽力教授的。资历最老的成师傅告诉过他,学剑的人必须诚于剑,他最向往的就是有情剑道,只可惜天赋有限,还把一生的希望寄托在槐七身上。 槐七不负他所望,剑术和轻功是最出色的。 槐七对于自己选择的这把剑一直珍惜到今天。 但是,他的杀戮之剑变成了划船工具,哭都没地方哭,小殿下还在旁边瞪着自己呢。 自己保护不力,回去月琅后还要去武堂接受惩罚呢。 槐七心里苦闷不已,脸上不动声色地把这笔账记在小本本上,特别是惹出麻烦的“罪魁祸首”,心里更是咬牙切齿为自己的剑在滴血,恨不得收拾得对方哭爹喊娘要回家。 周一俊算是三人里面的“外人”,话都不敢放一句,缩在一角双手抱膝,一动不动,生怕被手腕力气很大的小白脸丢下海水里喂大鱼。 平凡的脸庞白白胖胖的,活像是白面馒头,挤成一团的样子十分有喜感,周一俊最后悔的就是管不住馋嘴的念头,大海茫茫无际,他饿呀,饿到不行,眼睛发绿,看见人家主仆二人啃糖豆子,流了一地口水。 徒小羽受不了周一俊的饿死鬼表情,告诉他这是丹药,不是糖豆子,止饿效果还不错。 林祭芜尝试弄出辟谷丹的失败品,他重新取了名,叫止饿丹,吃一粒管饱两个时辰,吃多了也没有丹毒,味道是各种水果味。 周一俊才不管这是不是糖豆子,他闻着超级香就想吃。 徒小羽挺大方的,没有拒绝周一俊的恳求,槐七怀揣着某种恶趣味,没有道出止饿丹的副作用,在他看来,既然吃不死人,何必多管闲事,惹得小殿下败兴呢,结果周一俊贪嘴吃多了,肤色也变白了。 周一俊又一次成为了贪小便宜吃大亏的反面教材。 这下子,他哪里还有脸敢说槐七是小白脸,更别提他们三处境如此艰难,还是先大海求生吧,其他恩怨暂且放下了。 他们为什么落到如此田地? 全凭周一俊作死小能手啊! 那一天遭遇徒小羽的戏弄,当晚做了一夜恶梦,梦到芳芳姑娘痛骂他喜欢男人还想来提亲,说他居心不良是个大骗子,周一俊心里委屈又解释不清楚,梦里的芳芳姑娘比现实里的凶残的多呢,打人专门打脸。 吓得他醒来后,还去拿琉璃镜子照了照自己那张脸,看有没有破相。 周一俊不甘心一个小屁孩也可以欺负自己,回船舱写报复小计划足足写了两页纸,最后睡眠不足导致熊猫眼,第二天还被徒小羽又狠狠嘲笑了一把,青年更加忿忿不平了。 趁着船长大叔不在,周一俊捅出了大篓子,一场暴风雨卷走了三个人。 …… 虽然徒磊的话让人不很舒服,林祭芜却不是轻易认输的男人,他认定的人,喜爱的男人,如何舍得分手呢。 不分,死也不分手,幸亏他来了,否则再等几年昨日黄花都凋谢了,男人也要跑了。 林祭芜如何死皮赖脸缠着太子爷不说,太子爷又狠不下心赶人走,他呀面对仇人的雷厉风行,还有冷静睿智,面对唯一的爱人兼儿子的另一位父亲,真的拿林祭芜没辙。 太子爷好话丑话都说了一遍,林祭芜自动过滤了不喜欢的话,睁着大眼睛说瞎话,一个宗旨:阿鲤别想甩掉自己。 于是,太子爷的目的地都到了,他还是搞不掂撒娇卖萌的林陛下,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马车慢慢停下来,停在一栋府邸门前,还放着两座石敢当真门神,气派的大门,鎏金的府邸牌匾,林祭芜全副心神都在太子爷身上,没有留意到它的名字。 林祭芜的模样在大庆没几个人认识,遮不遮也没问题。 徒磊可是皇城的名人,生活在皇城的达官贵人起码是五品官员打底,越往上的阶级贵人越是知道当今太子殿下的龙颜。 他可没兴趣招来一群热情四射的美人儿。 大庆塞北城民风气开放,女子敢于向心爱男子示爱表白还是值得称颂的事情,皇城在天子脚下,它的风气倒是比较矜持优雅一些,但是也没有矜持过度,起码近两年在太子殿下的推动下,女子的地位大大提升。 女子骑马上街已经变成习以为常的事情,甚至是名门大户闺阁女子斗法的另一手段,当然,不能违反大庆律法——在闹市里骑快马伤人,除了紧急上报军情、八百里加急、骑着军马的士兵例外。 正如今天,出门逛街骑马过市的未出阁少女比比皆是,只要贵女们懂得守礼戴了面纱,避忌男女授受不亲即可。 林祭芜容貌稚嫩单纯,蹦蹦跳跳的姿态不显得过分无礼,反而处处透着灵动可爱,哄人的话张嘴就来:“阿鲤戴上面具的样子还是那么迷人哎,你也不许拈花惹草勾搭小姑娘小少年,我会伤心的。” 偏偏少年嘴甜滋滋,清丽的眉眼带着亲昵的笑意,眼底里满满的依赖与相信,仿佛男人在他小小的心里就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明明是命令的语气,明明徒磊应该厌恶他人的指手划脚,他还是只顾着看少年粉嫩晶莹的唇瓣,一动一动,和他早上父皇送来的樱桃的颜色很像,忍不住想,少年的小嘴和樱桃相比,谁更甜呢? 程阿福很震惊,他第一次见有人离得主子那么近。 自从主子过了十岁,陛下想抱抱自己的主子,也被傲娇的主子推开了,这个人,这个少年竟然抱着主子的手臂如此暧昧? 他是不是眼睛花了,为什么主子的眼神透着情爱的温柔笑意? 徒磊不喜旁人长时间的注视打量,视为僭越。 太子爷收敛自己的情绪很熟练,恢复了一贯冷傲淡定的姿态,拖着身边耍赖不愿意走路的少年走上台阶,一步步走的很稳,他都在心里庆幸自己修炼有成。 若是在林祭芜面前失了男人的尊严,太子爷恐怕要找个洞躲起来了。 程阿福目瞪口呆,望见他尊贵的主子当了一回仆人,还看到了太子爷在温声诱哄那个少年松手乖乖走路,那个少年还恃宠而骄说不,天啊,程阿福都要替林祭芜捏一把冷汗。 主子可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然也有一天会放下高傲至尊的身段去耐心对待一个少年,虽然少年模样挺秀丽明媚,气质也很干净纯朴,算是一个姿色尚佳的小美人,程阿福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只是主子似乎有点生气自己的视线看的太久了,程阿福心里一急,忍不住身子一躬,双膝碰地一声跪在地面。 “奴才逾越了,请少爷赎罪。”程阿福颤抖着嗓子,请求宽恕,太监的公鸡嗓带着阴阴柔柔的劲儿。 林祭芜听得一哆嗦,月琅王宫没有后妃,他选的全部是护卫和侍卫看守皇宫,婢女大多数是负责照顾小殿下的,他又是修炼有成的修仙者,一个清洁术就可以搞定沐浴问题,完全不需要貌美动人的婢女侍候。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现实版的太监公公呢,心里有点惊奇又有点兴奋。 太子爷眼眸一冷,程阿福是忠诚没错,就是太关心自己的子嗣问题了,很不好,他打算趁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这个傻奴才。 后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过多的关心,只要一心一意听从主子的命令做事,比什么“关心龙子”都来的保命。 他还是挺满意程阿福的办事能力。 然而,程阿福是懂得收敛做法了,林陛下可不晓得收敛二字如何写,一桌子饭菜硬是挑出无数的道理,偏偏太子爷还要跟他对着来,心情更加差了。 太子爷去了一趟书房办完事,又陪着林祭芜用膳,让府邸的管家安排好这位贵宾少年,就离开了。 林祭芜没有拦着男人的离开,嘴角念着奇奇怪怪的话语,笑容意味深长。 太子爷心里不安,又来了好几回看望少年,府邸里的管家和奴才一致认定少年在主子心目中地位非同寻常,对少年更加客气恭敬了。 这一天,天气阴云密布,小雨变成磅礴大雨,太子爷只好顺应天意留宿了,他可不知道,有时候的“天意”其实是“人为”。 “阿鲤你变心了,竟然不给我肉吃。”这句话,太子爷这段时间听了无数次,心里不悦,又舍不得呵斥林祭芜的以下犯上。 从来没人敢给他脸色看,除了变着花样撩拨男人心弦的林陛下,当然,林祭芜从来是装傻最自然无暇的聪明人,只要他愿意的话。 他也很喜欢一脸无辜去调戏男人,在心里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太子爷头疼少年的种种举动,他想惩罚对方不带保护手下偷偷来找自己的不靠谱行为,所以他冷淡了对方(隔两天才来见一次少年),减少彼此见面的机会,但在衣食住行方面无微不至。 比如这一顿美味可口的素菜,请来的大厨丝毫不比宫廷御厨的厨艺差一点,而且对少年的身体调理有很良好的作用,可是少年似乎不领情。 太子爷心知肚明,少年不满是因为二人老是分开的日子,可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少年的安全,父皇给他定下的太子妃来自世代清贵的白家,对方可不是好欺负的人家。 少年在大庆举目无亲,他要护着对方,又要完成既定四年的计划,这关键节骨眼,他也决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个计划,即使少年是他两辈子的挚爱,也不允许。 ☆、惩戒银馨 银馨仗着背后有五皇子指点,名义上她又是庆帝赐给徒磊宫外府邸的管事宫女,口齿上下一合,涂着橙色唇脂的嘴巴吐出恶毒的语言:“林公子真是不知羞耻,少爷身份如此骄傲的人,怎容得了你一双肮脏卑贱的手亵渎他的身体,哼,本姑娘身娇体柔,伺候少爷经验丰富,少爷还能体会到女子最珍贵的滋味。” 闻言,林祭芜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心想阿鲤的内宅生活原来如此多姿多彩,香艳十足,少年杏眼忍不住一红,怒火烧的肚子也生出了疼意。 不过他也不蠢到极点,知道眼前的女子实在恐吓自己,故意离间自己与阿鲤的感情,他才不会上当呢,对,他绝不会上当。 自己费尽心思灌醉的男人还没来得及香一口,你这个他人派来卧底的婢女也敢染指我的阿鲤,垂涎本君男人的美色,你当我是死人嘛。 银馨想要攀高枝,便认为少年也是以色事人的卑劣之人,她知道徒磊真实身份是尊贵的太子,太子注定未来一飞冲天,君临天下广纳妃嫔,故意说出这番话是想要误导林祭芜,刺激林祭芜早日认清现实,别想霸占太子殿下一个人的心,然而林祭芜丝毫不知道内幕啊。 在林祭芜心目中,阿鲤也就是太子爷,只不过是一个家庭条件不错又优秀骄傲的贵少爷,对方还愿意生下自己的孩子,说明阿鲤也爱着自己,只是碍于身份有别,羞于启齿。 林祭芜自觉是个胸襟广阔的男人,也是一位好夫君,所以他带着偏见地完全否定了银馨的离间之言。 程阿福左右为难,他为难的是如何劝林公子宽心,林公子瞧着脾气温和,内里比牛还要固执,又是自家殿下心尖尖的宝贝,他一介缺陷的奴才哪里敢替主子做主,若是有人敢欺负林公子,恐怕殿下第一个要震怒。 银馨不是个好的,区区一个细作女子,程阿福心里很讨厌这样目的不良的女人出现在太子殿下身边,可是殿下说留着她还有用要用来坑五皇子,送五皇子一个“大大惊喜”。 程阿福心里哀鸣不已,林公子啊,殿下的计划奴才打死也不敢多嘴插手呀。 银馨是五皇子徒衡派来的一步无关紧要的棋子,她试图传达的消息永远是过了二手的资料,太子爷英明神武,机智过人,身边谋士个个智计百出,她那点小心思瞒都瞒不住,还自以为是很聪明。 五皇子徒衡今年十六岁,也该要定下五皇子妃,有了岳家的支持可以更顺利实现他的野心与目标。 可是他上面还有两位皇兄一直后院空虚,若是想得到皇位,他就要忍,必须要受这个罪,他母妃蓝贵妃虽然是庆帝深宫妃嫔里位份最高的,只是这个贵妃位分徒有虚名,凤印却在养大庆帝的莫太妃娘娘手里。 莫太妃年事已高,年轻的时候怀过两次孩子,但是最后一个也保不住便觉得心灰意冷,逐渐冷落了帝皇,庆帝的生母兰嫔位分一般但是和莫太妃很投缘,二人感情十分不错。兰嫔临终托孤,就把年幼的庆帝交到了好姐妹莫太妃名下养着,并且撑着一口气也要庆帝承诺奉养莫太妃为亲生母亲一辈子的话。 出身高贵又得宠的莫太妃注定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就把庆帝视如己出,更是为了庆帝努力宫斗讨好皇帝,使出浑身解数,最后帮助庆帝成为太子踏上帝皇宝座,甚至还拒绝了封后的殊荣,庆帝满心感动,也非常敬爱这位长辈。 庆帝一生,最深爱的女人是太子爷徒磊已仙逝的亲生母后,最感到遗憾的女人是早逝的生母兰嫔,最尊敬的女人便是如母如师的莫太妃。 太子爷代替了其母的存在,拥有了帝皇最真挚的亲情父爱,最后也因为承受不住这份爱,被弟弟嫉妒恶毒的熊熊烈火毁了一生,也丢了一条命。 莫太妃则是拥有了后宫所有女人都想要的最奢华显赫之物“凤印”。好在,莫太妃信佛,脾气比较亲和,待人接物令人如沐春风,宫里上下对她是好话说尽了。 所以,容貌美丽却带着侵略性的蓝贵妃,本就不讨庆帝欢心,又如何与莫太妃争得了凤印的掌管权呢。 但是莫太妃也没有落得好下场,只因为她夺去了蓝贵妃的光彩与权力,晚年竟然要去皇家陵园菇素终老。 说话挑衅的女子色若晨间迎春花,细腰柳眉,身段丰腴盈润,目光带着轻视与鄙夷:“林公子,少爷他醉了交给奴婢伺候更贴心,您还是使唤婢女准备自己安寝的热水吧。” 言下之意是此地不留人,滚呗! 林祭芜冷笑横眉,光笑不说话,哼,他脾气温软,不代表谁都能骑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来者是客,他算起来也是一枚响当当的“贵客”,也是主人金口玉牙承认的身份。 何时轮得到你这小小的管事婢女来安排本君?! 银馨信口开河讲了一大通废话,林祭芜权当做是蚊子的骚扰,左耳不进、右耳不用被污染。 现在林公子说要惩戒银馨掌嘴。程阿福听得心跳都要加速了,真想大声拍好称快啊!他虽然是太监,也是有自尊的,银馨自视甚高,看不起他这样的身体残缺之人,他自然也不会舔着脸去讨好对方。 银馨怒目反瞪回去,双手颤抖着装可怜呢。 程阿福心里讽刺她的做作姿态,殿下还醉着呢,表演白莲花给谁看呢。 “你给我出去,我不说第二遍,后、果、自、负。”少年圆眼怒瞪,颇有气势,他动用了精神层面的威压欺负对方一个弱女子,心里虽然唾弃这种“欺负弱小”的行为,但是好爽呀怎么办? 虽然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帝皇身份,他高座龙椅养尊处优多年,身上难免沾染了皇者威严高华的气度,修仙者的底气又是另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 也许少年的容貌非倾国倾城的绝色,然如此气质出众的人,更加让人见之念念不忘。 少年气势惊人,惊得满堂人触目惊心,特别是被他针对的女子更是吓得跌倒在地,粉白长裙沾了地面的灰尘,神色高傲的漂亮仙女一瞬间打落为凡间少女,煞白的脸色跟见了死去的老祖宗一样,娇软的身躯在瑟瑟发抖,美目含泪,楚楚可怜。 屋子里最有资格欣赏的男人偏偏“喝醉”了。 “少爷,林公子好过分,他推奴婢推得好痛,求您了,给奴婢做主啊!”一声细细又响亮的尖叫传入太子殿下的耳里,男人差点维持不住昏睡的姿态。 银馨在丰府的地位不小,平日作风也是很不讨好人的高人一等,此刻被少年气势吓得腿软,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来扶起她,可见少女平日多么不会做人,只管得罪干净全府的人。 林祭芜正处于情敌警备阶段,一点欣赏少女美丽风情的想法都没有,心态如绷紧的琴弦,听闻少女的倒打一耙,气不打自来。 少年声线太清澈了,一旦降低温度说话,特别有魅力:“程管家,你很清闲吗?本公子要与你家少爷秉烛夜谈,还请你们出去吧。” 程阿福不想被殃及池鱼,那双脚像是长了根系一样。 林陛下愤怒地仰起脖子,细细雪白的脖子在烛火的辉映下别有一番美感,太子爷躺在少年怀里的动作正是最佳偷窥的姿势,只要少年一直抬着头,根本发现不了某个男人乌眸里碎碎的流光。 某位“醉醺醺”而迷迷糊糊的太子殿下靠在少年柔软的膝盖上,闻着熟悉的宁静清新香味,感到舒心又不乐意起来,美目不露痕迹地睁大了原来的缝隙,眸里景色朦胧如氤氲成诗的雾气。 程阿福本来还在流冷汗,以及时刻注意着主子的表情,此刻,望见主子愉悦的表情,还有投过来的冰冷目光,瞬间心领神会,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 “是,少爷说过您的话相当于他的地位,一视同仁,林公子的吩咐奴才自当遵从。”程公公心里松了一口气,当奴才的听主子的吩咐就好,刚才那种情况幸好他没有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站在了银馨姑娘那一边,现在看来,还是林公子在殿下心目中更加重要一些。 “银馨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程阿福一声怒喝,端起太子殿下身边第一红人太监公公的身份呢,银馨不敢不给他面子,她知道,这些内监的耳边风也是很厉害的,丝毫不弱于帝皇枕边的宫妃吹枕头风。 银馨贝齿咬着唇瓣,美眸很不甘心地瞪了林祭芜一眼,纤细的腰肢一扭一摆地随着其他下人的脚步离开内院,林祭芜暗暗呸了一声:臭臭狐狸精,臭不要脸,勾引我孩子的娘亲。 她走三步就回一次头,程阿福早就料到这个女人不死心,全程死死地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免得她又偷偷跑回来破坏殿下今晚的好事。 程阿福觉得自己真是一位好奴才啊!殿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殊不知俊美脱尘的太子殿下完全没有颠鸾倒凤的意思,他只是想要趁着酒意与林祭芜温存亲近一会儿,毕竟他本来应该在宫门落钥前回皇宫的,此刻被倾盆大雨拖住了行程,乃是天意弄人。 太子殿下从来不亏待自己,想做就要做的性格一直没有变过,只是为了心中重视的人选择了妥协忍让罢了。 他刚才不小心在意识里多嘴跟交流群疑惑了一句,惊诧地发现这场雨背后另有人安排,还是自己非常相信的少年做的手笔,他是多么睿智的男人,如何想不通其中关窍呢?所谓的真相,所谓的答案,不过是少年想念自己,他对自己的情意呼之欲出。 徒磊耳朵清明,听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后,察觉到屋里只剩下了两个呼吸声,脑海里明晃晃地照出另一个人的容颜,他思之慕之的少年此刻拥抱着自己,他的怀抱沁香温暖极了,还带着淡淡的奶味。 室内静谧的氛围,二人均默默不语,一个别有用心正在想着如何把人拖上大床成就良辰好事。 另一位心无杂念的男人眷恋着这一刻的美好。 俊美无暇的脸颊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含笑的嘴角带着放松的弧度,深深的梨涡勾人缠绵极了。 ☆、同室操戈 “今晚,一定要让你撇不清关系。”豪情壮志的话语,在这一刻失声,烛光莹莹,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魂牵梦萦。 我们曾经随意淡然的林陛下尝过爱情的滋味,也不愿意回到以前如苦行僧一样干巴巴的白开水单身狗生活,瞧着淡紫色帷幔里太子爷沉静的绝美倾城睡颜,若隐若现的俊美轮廓,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阿鲤眉目如画,写不尽的缠绵风流,他见过男人醒来的冷静淡漠模样,却觉得睡着的男人更加令人动心,安静、无害,任由他摆布的愉悦感刺激着他每一处的感官,阿鲤这张脸真是上天的宠儿啊! 若阿鲤是女儿家,必定是风华绝代的仙子人物,只可惜,照阿鲤强硬的性格,断然不和自己玩什么情趣的,比如换上一袭淡粉色长裙,必定容色艳丽如明珠美玉般俊到了极点。 “阿鲤长得如斯漂亮动人,他娘亲又该是何等的绝色大美女呢,难以想象啊。”少年下意识地涣散瞳孔,嘴里喃喃说道,轻声细语,恍若六月的微风荡涤着寝室的安谧空气。 徒磊喝的酒看起来多,实则以他的酒量还是浅醉的程度。 他只不过是在装睡。 男人以冷漠为攻击面具,吓退了无数妙龄贵女的接近,这个深宫至尊至贵的男人还拥有着一颗纯真的心,面对少年真挚黏人的感情,他有勇敢的一面,也有懦弱的一面。 勇敢在于他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正视了自己的感情,敢爱敢恨,爱的时候无悔,恨的时候也决绝。 无悔于小羽的出生,决绝的他毅然离开了林祭芜的身边。 懦弱的是他肩膀上扛着一个国家未来的希望与责任,由不得他任性妄为,与所爱在一起。 屋外雨声叫嚣着怒吼,风雨无情,落在娇弱的花枝上面,弯弯摆摆好不可怜,屋里的两位正在无声地对峙着,似乎都希望对方先低头退一步。 刚才,林祭芜问了一句话,问的十分随意的态度:“你一直醒着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帮我澄清?” 他觉得自己应该委屈,他与阿鲤明明是拜过堂的夫夫,在月琅国的律法里明文规定,彼此已经定下了婚契,乃是合法夫夫。 为何来到了大庆,他们就需要重头相处呢。 好吧,当初他趁人之危睡了对方,的确理亏,他这不是千里迢迢赶来大庆赔礼道歉了嘛? “银馨的话你不必理会,也不必放在心上。”太子爷生硬地解释,想来他也没有试过低声下气与人说话吧,内心十分尴尬。 少年拉长嗓音,甜得发腻:“……哦……” 徒磊叹气,神态稍显冰冷:“我娘亲早逝,我的父亲最大的希望就是见到我成家立业,但他老人家应该接受不了一位男儿媳,你明白我的苦心吗?” 男人坐起来靠在一旁,屈起一膝盖,一缕长长的黑发垂在宽厚的胸膛前,眼睫毛轻轻扇动着,姿态闲适。这样的阿鲤即使凤眸眯起来不露锋芒,周身自带着说不出的慵懒邪魅气质,危险的讯息一直跳跃在林祭芜的心头。 少年孩子气地爬上床,跪在蜀锦织就的被子正面,压出两条深深的痕迹,太子爷眉宇不自然地一蹙,林祭芜的规矩学的真不好。 林祭芜修仙多年,虽然感情方面不太开窍,但是见识阅历也较常人多一些:“我们孩子都生了,你真的不愿意给我和小羽名分吗?”这种时候逼迫阿鲤许下的承诺通常不靠谱,还会让阿鲤心生埋怨,觉得本君不识大体。 以柔克刚,从来都不是女孩子的专属技能。 “我有点冷,你抱紧我好不好?”少年扑倒对方,赖在人家的怀抱里,嗅着一股淡淡的梨花冷香,还有醇厚不烈的酒香交杂在一块儿,闻着自个儿也有几分醉意,白玉小脸试探着蹭蹭对方的衣料,不知想到什么,蝶翼似的眼睫毛弯出一个满意的弧度。 少年这是吃鸡不成蚀把米。 “林祭芜,你也是当爹的人,还这般幼稚啊?”太子爷偏偏就吃软不吃硬,林祭芜这一招可以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说的徒磊心生愧疚,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护住对方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的腰肢,手感温暖又馨香柔软极了。 “叫我的名字不要连名带姓的叫,一点也不亲近。”少年认真地纠正男人的称呼,神色带着几分严肃,仿佛说着一件关乎家国天下的大事,但他真实的目的和儿女情长没两样。 俊美如神的男人被他的稚气举动逗乐了,走下云端的仙人染上了凡人的喜怒哀乐,他也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而已,也会因为爱人的小别扭而心情愉快,也会为了少年一个娇嗔的表情,感到隐隐的自豪。 “阿祭阿祭,这样称呼夫人可满意?”太子殿下恶劣地吹出一口热气,少年觉得耳朵酥酥麻麻的,一阵热流密密麻麻地流过耳根与脖颈,很快,肉眼可见,少年透明娇嫩的皮肤雪白中透着粉红,美得触目惊心。 林祭芜不甘心,男人的调戏竟然让自己轻而易举地动了情,实在是不敢置信啊,也很难为情啊,少年恼羞成怒,把脑袋捂到了被子里,不愿意看见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男人。 “等我……很快。”太子爷轻飘飘的话,如蜻蜓点水,少年由于害羞如斯,似乎没有听见也没有察觉。 等孤大仇得报,孤亲自带你去面见父皇,若是父皇执意不认可你和小羽的存在,孤愿意舍弃这一世的荣华富贵,反正也是孤偷来的一世,没什么舍不了的。 没有了孤,也还有四弟在,他一直很聪明,就是太聪明看得太透彻了,异色的双眸只有一个还有用,但是也没有人愿意被他这双眼睛注视着,一切阴谋算计在他眼里显得太不堪入目。 四弟很孝顺,只要父皇愿意善待陈贵人几分,他们可以父子和和睦睦的过下去。 不尽然,少年的修仙者预感终于发挥了作用,焦灼的心似乎感应到男人的安抚温柔情意,他领悟到男人心中的某些未竟之语,心里惊讶又觉得喜悦无限。 传达过来的意思就像是翻译,差不多的意思,原话不一样相同。 阿鲤在说,他要与我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当林祭芜甜蜜并痛着与太子殿下这位绝色大美人躺在一起,却纯盖棉被的时候,他们唯一的儿子已经想要痛殴自己的堂兄了,虽然徒小羽与周一俊彼此不清楚真相,但他们的的确确是血缘上的堂兄弟。 同室操戈啊!人间悲剧。 ** 已经四天了,吃鱼快吃吐了的三人,面有菜色。 ☆、谈笑风生 墨莲宫是皇宫里偏西的一座清净宫殿,既没有太子的鸣煌宫华丽大气,也没有宫里最受宠珍妃的宫殿距离皇帝寝宫近,当然四皇子徒晴的居所也有几分优点,鲜花榕树环境清幽怡然,适合人修心养性,性子爱静的四皇子还挺中意这个地方。 他的生母陈贵人身份低微,不过是五品官员的女儿,若非习了一手好字得了上头贵人的青眼,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庆帝一面,以她的位分实在是没有资格抚养即将入学的四皇子。 皇子入学前可以与亲生母妃住在一起,入学后要看其母妃的位分,只有达到嫔位才有这个教养皇子养在身边的资格,公主无硬性要求。 按理来说,即便他是庆帝五个手指头数得出的儿子,也没资格记在先皇后的名下。 万事也有很多可能会发生,比如徒晴很争气地护住了年幼爬树摔下来的太子殿下徒磊,那一年的四皇子也才五岁,心思干干净净的,被陈贵人教养的品性纯良,尤其是对徒磊最粘人,满心的担心哥哥会不会受伤,自己受了伤也乖巧地忍耐住。 先皇后很感动四皇子如此爱护哥哥的行为,觉得皇儿身边就缺了这么一位同龄人陪伴,她若是想认下四皇子,对四皇子、陈贵人母子而言,是一件大大的好事,起码小徒晴心里不用再害怕,他的母妃又要让自己吃馊掉的饭菜。 陈贵人也得以有了靠山,在这个皇宫里面也有了希望,她性格老实本分,相貌也是秀丽佳人,可惜性格上面的缺点,气质太普通了,书香气韵算是加分项也没有发挥出用处,她知道自己在庆帝面前没地位,也没有奢望过帝皇心里对自己有一点情分。 如今四皇子养在皇后娘娘身边,娘娘又是温柔和善的脾气,只要你不去逾越身份,做出踩娘娘的底线惹怒娘娘的事情,便是最好的结果。 心思纯澈善良的小孩子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当庆帝问陈贵人愿不愿意让四皇子养在皇后身边,这个胆小懦弱的女人做到了为母则强,用了自己最大胆的一次小心机,也只敢提出希望庆帝宽容赐予她一月看一次四皇子的机会。 人事难料,非天机算得清。 陈贵人活到了十二年后,她的儿子也十七岁了,而先皇后娘娘已经变成了她记忆里最柔和美丽的一道身影,人家是她与四皇子的大恩人,所以陈贵人总是虔诚地告诉四皇子,先皇后对他们多么大恩,他们必须报恩,没有了皇后娘娘,他们就把恩情回报给太子殿下。 徒晴天生盲一眼,算是带着残疾,在朝臣看来影响虽有,又较断手断腿的问题小一些,毕竟还有一只眼睛没有问题,总而言之,如果他的亲兄弟没有全部挂掉前,若是他失去兄弟又有适合挑大梁的潜力侄子的话,庆帝大概昏了头也记不起他的存在。 你问他心中可有怨言? 他会说,无。 母妃教过他,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对他们母子有大恩,恩同再造,还不清。 ** 踏上皇宫的东大门门槛,停下脚步,在程阿福疑惑的眼神里,太子爷想了想,自己最近花费了太多心思在林祭芜身上,前段时间又忙着筹备计划,不若今日去找四弟叙叙旧。 他吩咐了程阿福几句话,转身就往四皇子的寝宫方向走去,程阿福忙不慌地吩咐小太监去御膳房拿上一盒新鲜出炉的糕点,自己又小跑着追上自家殿下的屁股后面。 小太监熟门熟路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暗道程公公的脾气可真急啊! 今日,墨莲宫来了一位客人,一位血统尊贵无比又与自己比较亲近的兄弟。 明紫色的衣服,挑不出任何的浮夸之气,皆因为穿着它的男子身材修长挺拔,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玉树临风,神姿玉容的兄长似乎越长大时光越是对他厚爱三分,瞧瞧这双深不可测的凤目,眸子里的风流鉴出一派美丽氤氲的琉璃流光。 太子爷信步走来,神情镇定,自信的眉眼带不出一丝颓废,他昨晚安抚了林祭芜后,睡了一夜安稳觉,他这个人对于那档子欢爱之事并无太大兴趣,自然不理解爱人的着急。 太子爷呀太子爷,你自己长了一张倾倒众生的俊美脸蛋也没点逼数嘛?以您的姿容身份,恐怕世间,没几人忍得住美色当前的诱惑。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世人总是慕强好颜色多于不在乎的。 徒磊身份容貌才华武功均是世上最顶级的标配,他对感情一心一意,若他是男配,恐怕读者们会哇哇叫地希望女主(小受)换一个男主(小攻)。 林祭芜渴望与太子爷亲近,不难理解啊! 常年禁欲的林祭芜陛下后来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真的太着急了,阿鲤一颗心在自己身上,他又不是孟浪之人,多念几遍清心诀也就度过了那团火的折磨,放过了差点产生躲避心理的太子殿下。 四皇子徒晴继承了陈贵人的秀丽样貌,少年身材如青竹,着了一身浅蓝色的便服,简单又不失儒雅的打扮,映衬着目光沉静如水,气质如莲花般淡雅清丽。 见到来人,徒晴淡淡然的面孔瞬间打破了平静,露出真诚爽朗的笑容道:“三哥,你好久没来弟弟的宫殿了?” 徒晴真心敬爱这位兄长,不是因为对方已经是声名赫赫的太子殿下,自己除了一手好字也没有出众的长处,才华比不了兄长的谋士,武功也不过天赋惊人的兄长,帮不了兄长解决烦心事,这一直是四皇子心中的心结。 不过看到三哥的亲切温和笑容,徒晴心里小小的呼出一口郁闷之气,三哥果然没有忘记自己呢。 快两个月了,他又没胆子去太子府面见徒磊,他一直都是等待的那个人,他们兄弟也有两个多年没有坐下来好好聊个天。 徒晴心里难免激动,秀丽洁白的脸上也带上了晕红之色。 感受到弟弟的高兴是如此的真实,徒磊会意一笑,挑起薄唇戏谑地说道,“四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会享受啊!” 可不是嘛,吃着太子府送来的西域进贡水果,喝着庆帝赏赐给太子府的西湖龙井香茗,旁边还放着一碗冰块甜品凉盘,散热的小型冰山置于一旁,微风徐徐,吹来一阵阵冰凉的空气。 徒晴无权无势又身带“缺陷”,还能在皇宫过得如此享受奢侈,加上庆帝又不喜欢管这个不亲的儿子,他也乐得一个人逍遥自在的生活。 少年维持不住自己清冷高贵的表情,眯眯眼眯成了可爱的月牙儿,小声地反驳道:“弟弟一贯的嗜好就是美食,三哥还来调侃我,您这句话可不厚道啊太子皇兄。”徒晴如今才十七岁,还是一个活泼单纯爱吃美食的小少年。 估计整个大庆的文武百官也绝想不到,日后他们看不起的“盲眼庸俗”四皇子成为了大庆位高权重的一品大臣呢。 徒磊心里一叹息,小晴心地善良,内心深处十分柔软,孤真的无法想象少年日后踏上那样一条血雨腥风的道路。 记忆里性格大变阴冷淡漠的青年常年不笑,眼里犹如积年沉雪的高峰,他明明有机会杀死那两个狗男女,可是徒晴了解自己的太子皇兄,所以他不会让仇人早早死去,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年轻时的四皇子在庆帝眼里是透明人,在朝臣间是没有投资潜力的废物,在众兄弟间也是毫不起眼的小可怜,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未来会有所作为,做出一番大成绩。 连原剧情的男主徒衡也是自命不凡的傲气自大性格,他的成功也是靠着猪脚光环罩着,有主角自然有反派,反派的人选是徒之羽,徒之羽是何人,他是废太子徒磊流落在外的血脉。 为了彰显自己的帝皇大气宽容,徒衡派来最好的太医用上最好的药材吊住废太子的一条命,心思阴暗狠辣的徒衡表面大方,心里在打着羞辱对方欣赏废太子丑态的心思。 徒磊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却死也死不了,内心想报仇,想拉着对方一起下地狱同归于尽。 全世界都以为大反派徒之羽入土了,连苟延残喘度日的废太子也是这般认为的,直到成为孤魂看到了真相,徒之羽失去了所有记忆,但是活了下来。他想大笑流泪,喜极而泣,可惜孤魂没有这个功能。 在这种类似×点流男主打脸朝臣逆袭太子的剧情里,肯定会出现一位祸国殃民的内奸大大,他会出卖大庆的军情资料送给敌国,但是啥啥都厉害的男主又偏偏找不到证据,只能千方百计怀疑对方又拿内奸大大没办法。 按照套路来说,内奸大大迟早会被男主揪出弱点和把柄,让读者惊喜的是,没有,这位内奸大大做到了没有任何软弱的地方。 甚至全文ending,内奸大大的身份还是一个大大的谜团。 评论区里面有人说他容貌必定不凡,也有人说他可能出自快意恩仇的江湖看不惯徒衡的上位,也有新猜测他或许是某位朝臣。 可是没有人怀疑到徒晴身上,因为陈贵人死在了昔日囚禁废太子的地方,废太子则不知所踪,文武百官怀疑是废太子利用陈贵人的同情心逃脱,陈贵人一时慌了神害怕就咬舌自尽了,陈贵人的确是放走了废太子,却是故意的,自尽也是故意的,因为她本来就病入膏肓没几天好活头了,还不如成全了废太子和自己的儿子。 徒衡没有花费心力追究背后真相,他知道失去了皇宫的财力,废太子活不过半个月。 徒晴知道真相,但他无力阻止,他最重视的两位亲人一死一失踪,他也想报仇,少年稚嫩的身板敌不过权力滔天的徒衡,只能选择蛰伏等待机会。 直到事情被揭破,徒衡和女主已经掉到了他的圈套里。 这些事情都不是原文里面的剧情,原文完结只写到男主登基为皇,与女主大婚的he画面。 望着年轻鲜活的小晴,两兄弟谈笑风生,谈论一下北地的特产,说下江南的美食,又插一下嘴提起塞外的特色烤肉,太子爷嘴里含笑,默默念叨:孤唯一认可的弟弟,这一次孤会保护好你的善良。 ☆、宠人大法 徒晴打了一个乖巧的呵欠,眼帘犯困地低垂着,阳光暖洋洋,晒得人想睡觉,若非崇拜的三哥在跟自己聊天,他这个时间点该要回殿内休息了。 “三哥,你快要娶嫂嫂成家了,弟弟嘛家底比较薄,不如干脆送你几坛梨花酒以聊表心意,到时候记得给弟弟留几分薄面。”徒晴话锋一转,笑嘻嘻道,他想起自己还没有出宫建府,手里缺银票买礼物,先跟三哥打声招呼,免得那一天在宾客面前出糗。 容色秀丽的蓝衣少年放软了语气喊穷,四皇子刚过了变声期的声音故意低眉顺眼,声音就变得软绵绵的没有上位者的压力。 徒晴对着亲近的兄长撒娇也不觉得难为情,他家三哥性格内敛,冷似谪仙,小时候自己也习惯了热情地追在他后面当小尾巴,如果哪一天三哥语气温柔似水地与自己说话,他才觉得可怕呢! 在徒晴印象里,三哥就是啥啥都厉害除了不会生孩子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徒小羽:四叔,我是你亲侄子。 徒磊冷哼,还想糊弄自己:“孤记得很清楚,小晴自幼就藏了好几个小金库,其中一个就在墨莲宫,是吧?” “您记性十年如一日的好啊,小弟真的穷,您就别压榨我的小金库了?父皇最偏心三哥你了,三哥问父皇要的话,还不是轻而易举嘛。”徒晴乍舌,三哥脑子也太亮光了,心里面条泪滑落,本皇子的小金库该不会全部被发现了吧?!三哥不愧是大庆几百年来唯一智慧堪比开国先祖的天才,少年瞅向俊美男人的仰慕目光愈发闪闪发亮,犹如两颗明亮珍贵的黑曜石。 幸亏太子爷听不到弟弟的心里话,否则他一定会告诉四皇子“糟糕的真话”,那就是四皇子聪明了一回猜的真对呀! 徒晴几个小金库,太子爷了如指掌它们的“藏宝”地点。 “你在祸水东引?”徒磊手指一动,表情无可无不可的意思,唇边勾起一抹如天边泛白的云彩、无比清湛的笑容,神色在墙边紫色小花簇的疏影里模糊不清,高挺的鼻梁边落下斑驳不齐的阴影。 “咳咳”徒晴吓得岔了气,拍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哀怨的目光投向了脸色满含兴味的太子爷,果然是亲哥,坑我这个弟弟丝毫不手软。 如果被父皇听见自己和三哥的对话就完蛋了,完蛋的人是自个儿,三哥可是父皇心目中的小月亮,捧着疼着的心肝宝贝。 啊您过分了,太子哥哥。少年圆溜溜的猫眼露出这句话,不高兴地磨了磨后槽牙。 太子爷眼瞳闪烁了一下异色,他一不小心就拿出了上辈子的态度对待小晴啦。 他面上八风不动,实则心里面在尴尬一笑,借着噙着茶水的动作偷瞄了小晴一眼,少年气鼓鼓的脸颊还带着稚气,未长开的眉眼秀丽清美,像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大眼睛圆瞪着敬爱的兄长,说生气又不是真的生气。 不知时光是否出了差错,太子爷的凤眸里却看见了另一个影子,那是长大后的小晴,眉眼长得与陈贵人如出一辙,但是神情气势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阴沉冷漠的忧郁美男子。 “不闹你了,你还有一年也满十八成年了,孤会提醒父皇在宫外给你修府邸,孤大婚之日也会给你准备好礼物,你的小金库自己花用吧。”言下之意,让徒晴把小金库留着,自己当零用钱,太子爷霸道地一言决之四皇子的事情,态度理所当然又带着长辈式的关心嘱咐。 太子爷冷起来他人很难走进他的心,暖起来的样子也是另一个极端,若是想宠弟弟,可以宠到天上去,要星星送上一个月亮的宠人大法,哄得单纯爱财的徒晴小少年顿时眉笑眼开,与徒磊的高洁清雅气质三分相似,清冷又矜持的眉眼露出了开怀的笑容,笑嘻嘻道:“三哥对小晴最好。” 徒晴是庆帝第四子没错,血脉也的的确确是龙子龙孙,可是他过得并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活脱脱是一个惨兮兮的小孩儿。 陈贵人情商低下,家世普通平凡,手里没有丰厚的私己钱打赏后宫当差的宫女太监,自然生活好不到哪里去。后宫讲究位分待遇,低位分的宫妃所用所吃均有不得逾越的规矩。 这就苦了年幼的四皇子,吃过馊掉的饭菜,也吃过御膳房倒掉的菜叶子,小家伙还不要命地爬上树偷鸟蛋吃,甚至还趁着巡逻侍卫不留意的时间段,蹲在莲花池旁边摘新鲜莲蓬吃莲子,别管莲子苦不苦,有的吃没有毒,吃了肚子也不痛,每到炎炎夏日小家伙可高兴了。 这些童年阴影造成了四皇子热衷于藏小金库的小嗜好,因为在他的根深蒂固的观念里,母后(他记在了先皇后名下后亦为嫡子身份)常常对他们说,小钱钱越多越好,知道为什么吗?有了小钱钱,小磊和小晴才能买到天下所有好吃的东西。 懂事后,母后也仙逝多年,徒晴还是把这番十分不着调的言语牢记心中,还把它当成了神圣的至理名言一般常常背诵一遍,就是怕自己忘记了某句话。 徒磊摸摸少年薄如空气的刘海发型,没好气地望着少年说道:“你别整日摆出冷清清的表情,父皇喜欢活泼可爱的小孩子。” 像是他可爱的孩子,小羽性格古灵精怪,聪明的不得了,让孤喜欢的不行,恨不得马上带回大庆好好教导他关于皇太子的学识,教过两朝帝皇的太傅最喜欢聪慧灵动的学生,当年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同僚和父皇面前表扬自己,一句接一句的赞美,既显得文采斐然,又不会显得太傅他老人家阿谀奉承。 “哎,说你,你还不乐意听。” 徒晴当然不甘心被敬爱的三哥训斥,三哥贵为一朝太子殿下,还不是喜欢摆出一副目下无尘的淡淡笑脸模样。 本皇子是有样学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弟弟疲倦欲睡,您让小晴告退吧。”徒晴想要脚底抹油,怯怯地请求道。 这家伙还故意揉揉大眼睛,一不注意,眼眶都被他揉红了一圈。 徒磊没有在为难他,来日方长,小晴与父皇的关系可以慢慢缓解的,有孤在,父皇对小晴的惫懒脾气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愿意给孤这个太子脸面,只要他们父子有了台阶下,我们父子三人未尝没有机会和乐融融一家生活。 太子爷起身离开墨莲宫后,徒晴也恢复了冷静清雅的模样,没有三哥在场的他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眼神也黯淡寂寞了几分,一口气喝完整杯茶水。 少年始终是大庆的四皇子,他除了喝水的举动“豪迈”了一些外,其他时候,一言一行还是端着几分天潢贵胄的高贵之风。 宫里宫外的清晨,墨莲宫还是整个深宫最清净安宁的地方,没有人约束着他,他打算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干不合适的事情——睡个白日觉,做个白日梦,圆了自己睡到日上三竿的美好追求。 半晌无言,走到中途的徒晴突然狠下手拍了自己额头一掌,喊痛叫嚷着道:“陈母妃让我给三哥带句话,一见到三哥高兴过了头,我都忘记了呢。算了,应该也不重要吧。” 少年嘟囔着,声音含糊不清,与清风融为一体。 娇嫩清鸣的黄鹂飞过红墙绿瓦的恢弘皇城,飞过蔚蓝如洗的漫漫天际,云层如层层叠叠的雪山,缥缈着,不沾一丝人间的烟火气,它们扇动着毛茸茸的翅膀,携着百灵鸟的美妙歌喉,给这个注定不同寻常的夏日带来一丝丝清丽温婉动听的歌声,洗涤着人们躁动不安的心灵。 陈贵人让他带给太子爷的那句话是:白娇娥疑似性情大变。 躺在殿内榻上一会儿,睡得正香的少年翻了个身,一动不动半天,突然鲤鱼打滚似地起身,目光射出一股精光,惊疑不定地说道:“不对呀,陈母妃说这件事是三哥吩咐的,得了消息之后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三哥。” 本皇子是不是闯祸了?少年呆愣沉思了三秒,马上穿袜子穿鞋子,慌乱地从琉璃镜子前面的台面上拽了一条墨青色的发带,发带还染着一个竹叶图案在尾端,款式透着古韵文然的风雅,又不失简洁利落的风格,符合这时代古人男子口味。 四皇子蹦跶着要出门,连自己的皇子仪态也顾不上了。 宫中的宫女太监也很惊讶地望着徒晴飞奔的身影,四皇子一向最爱脸面,冷清自傲的仪态摆得十足,如此慌张忙急的模样真是少见啊!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城最有权势最有地位的主人——庆帝,他一向用来处理政务的案桌上。 ☆、当传声筒 庆帝嗤笑:“小四平日最爱装清高,很少做出不顾仪态的情况,可见他真的急了眼。” 老总管附和道:“是呀,陛下所言甚是有理!” 庆帝在奏折末端添上几笔红墨,表示已阅。 声音富有磁性的中年大叔依旧充满了男性的成熟魅力,他是皇城的主人,也是无数少女梦寐以求的夫君,能被帝皇临幸,代表了一步登天的荣誉。 庆帝保养得宜,看起来也才三十多岁,正是男人一生最意气风发的年龄。 他是个百姓与朝臣认可的明君,却算不上子女心中的“慈父”。 君君臣臣父父,庆帝先是一国之君,后才是皇子公主他们的父皇。 除了心爱女子生的太子老三,其他的儿子与女儿对他来说都是生活的调剂品,没什么地位,类比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猫猫狗狗。 虽然是这样,也没有人敢置喙半分庆帝的偏爱。 “陈贵人有没有生疑?”庆帝并不相信这个懦弱自卑的女人。 只是太子让她出手说是避人耳目,庆帝姑且听之任之,儿控的陛下坚信,太子用的人搞砸了那件事也不用担心,有他这位办事周全的父皇在背后运筹帷幄。 庆帝被太子忽悠的完全相信白家有谋逆之心,事实上,白家人暗地里就是他国奸细,还是藏在大庆四十几年的一枚棋子,只不过白家老祖宗死的突然,来不及告诉后辈子孙白家的来历。 白家失去了老祖宗,嫡系第三代的男人没有大出息,往下第四代孙辈连一个男丁也没有,在朝廷里地位渐渐变低,人走茶凉。 白家坐吃山空——靠着清贵世家的名头困守皇城,唯独一个嫡女生的花容月貌,明艳端庄,诗情品貌女工在贵人圈子里芳名远扬,乃是少见的富有大家风范的大美人。 此女闺名白纤茹,外表正经的良家贵女,内心却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既爱慕太子殿下的俊美不凡面容和尊贵荣光身份,又不满意太子殿下的冷淡矜傲和不解风情。 太子爷心怀天下百姓,一心一意为国为民,又经历过那样的“恋爱”,心有戚戚然。 徒磊内心深处排斥着白纤茹的亲近,前世被白纤茹弄到床上想生米煮成熟饭,结果搞笑的很,太子爷的那儿对她这位生香活色的美人儿没有反应。 白纤茹被一群真·好色之徒·男人的花言巧语哄得心花怒放,早就飘飘然心气高得很嘛!她见到太子爷如此“不给力”,气的当场要让太子爷出丑呢。 好在她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怕此事穿帮了,而且皇家权势对她的确很有吸引力,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也一直是她的愿望。 这个恶毒的女人没有真的敢“欺负”太子殿下,毁了太子殿下的名声。 否则白氏女如何有邪恶之心敢于红杏出墙呢。 老总管点点头,脸色依旧红润看不出慌张:“陈贵人性情小心懂事,嘴巴也闭得紧,平日也不爱与人打交道。” 老总管心里不以为意,陛下应该是疑心病发作吧。 陈贵人之所以传那样一句话,是太子爷暗中教授的,徒磊早就得知了这个秘密消息。 “陈贵人笨手笨脚,还是派个人去警告陈贵人,多余的话不要说给小四知道。”庆帝嘴上说着嫌弃四皇子的生母,心里还是知道徒晴是自己儿子里面最傻白甜的。 太子爷说孤很重视四弟,可是四弟脾气很拗又不喜走仕途这条路,加入军伍只是个拖后腿的料,这件事涉及关系重大,希望庆帝给四弟一个机会的话。 庆帝被他这么一缠说,心里的坚冷也融化了,让四皇子当个传声筒,小小记个功劳也就罢了,算是有苦劳吧,否则庆帝真想不出理由册封这个儿子为王。 要知道大庆的王位可是能者上庸者下,四皇子即使是陛下亲儿子,没有做出成绩也是当不了有封号地位尊崇的王爷。 有封号和没封号,地位不一样,天壤之别啊! 平民百姓分辨不清,士族勋贵豪富阶层可都是人精,他们为了得到滔天的富贵钱途,依附的必然是有封号有封地的皇室子孙。 所以,四皇子是被大伙儿瞒着的“幸运儿”。 庆帝猜到太子为了四皇子前途似锦的苦心后,也是吃了一壶干醋。 有些小嫉妒,又很欣慰。 “老奴吩咐小申子去吧,他那小子跟太子殿下身边的程阿福关系不错。”老总管笑道,脸上褶子宛如一朵菊花。 老总管替庆帝管理后宫众多宫人多年,位置站的算高了,然而帝皇心不可测度也,有道是伴君如伴虎,他是宫中老人了。不说玲珑八面,最起码懂得不得罪人的道理,这是他对自己的清醒认知,也是宫内生存之道。 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他的安排小心周到,又不会触及庆帝的疑心病底线。 庆帝想了想谁是小申子,脑海里没有印象,大概也就是个普通不起眼的小太监吧。 庆帝抿着唇,冷硬着英俊的面容,喃喃自语道,“磊儿办事大气,雷厉风行,文武百官也很佩服朕选太子的眼光高,他孝敬朕的心意可嘉,对兄弟姐妹虽然疏离有余,却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 老大老二与太子的年龄差了好多岁,太子也为他们的离开偷偷真心流了泪。 “若他真的亲情冷淡,无人走进他的内心,朕……也愿意当他靠山。” 若他…… 朕……也愿意…… 这句话他说的如蚊低语,老总管站得比较远,加上年纪大了,只听清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庆帝白皙的右手拿着朱笔,犹疑着,思绪在自己脑海里宛如狂风暴雨里一条脆弱的孤舟,不知道该安心还是悔恨。 他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太子的教养出了问题,又放不下面子承认——怕下了碧落黄泉无颜面对他心爱的皇后。 太子用冷淡强势的作风掩饰自己的真性情,每次微笑都是充满了不真实,庆帝看的明明白白,自家太子内心其实还是幼年时庆帝十分喜爱的那个善良温柔的孩子,庆帝如此爱护偏心三儿子,也是有原因的。 优秀又出色的三子,又是唯一挚爱的独子,还是个善良温柔又害羞别扭的好孩子。 庆帝时常在想这个问题,怎么舍得磊儿吃半点苦头呢?朕呀想拼尽所有能力给磊儿最好的大庆国,让这孩子过得快活一些。 即使老总管跟在他庆帝身边服侍了对方二十几年,也不敢跟自己弟子说出这些猜测这些帝皇心思——因为他还没有活够呢! 在庆帝日常感概万分,脑洞天马行空的时候,老总管极其小心地隐晦地低着脑袋,翻了一个浅浅的白眼。 陛下又在伤春悲秋了,肯定是在乱想太子爷的身世,是个没了娘亲、爹又不靠谱的多么弱小可怜的娃。 老总管回想起自信骄傲又俊美如天神的太子殿下,觉得满满的违和感。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残缺的人,对待感情方面的感受可能还没有陛下如此深刻。 这位久居深宫的老太监并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人特别爱“控”,比如妹控,姐控,兄控,弟控,女儿控等等。 他英明神武又爱乱想的庆帝陛下就是一位切切实实的隐藏“儿控”。 庆帝怅然若失之后,神情漠然地摆摆手,示意老总管退下去安排人。 另一边,太子爷一直派人关注着陈贵人的行动,知道一切顺利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是他能为陈贵人办的唯一一件事。 他以四弟为借口,拉下脸去恳求父皇,让陈贵人在父皇面前留个好印象,也算是他全了对方的一片情。 徒磊上一世被陈贵人救了,他觉得欠了一个人情,她没有上一世牺牲自己生命的记忆,但是太子爷的教育告诉他必须还回去。 太子爷一直是有恩必偿还、有仇必报的男人。 陈贵人终究是女人,她不敢奢望帝皇的宠爱,内心里也必定有祈求过上天的时候,哪怕只是庆帝一点点的关心言语,她觉得也就没有遗憾了。 太子爷不会帮她争宠,因为她是自己母后的情敌,让她在父皇面前留好印象,只是为了让她的生活好过一些,舒服一些罢了。 ☆、大佬发愁 林祭芜百无聊赖地扯落一地繁花,红的,粉的,白的,黄的,煞是好看的画面。 风一扬,顽劣而肆意放纵。 少年眉目如画,眉心不小心粘住了一片嫩黄色的花瓣,欺霜赛雪的脸颊浮现一抹羞恼的颜色,眼神清亮,灵韵动人的眸子黝黑又严肃。 他苦恼地看着满手的花香味道,抬起一手拂掉遮眼的花瓣。 这里环境清幽,纤纤水自流,花香袅袅入耳入心,算是府里最美的地方,他没有形象负担地背靠在树干,水润的杏眼斜睨了一眼不远处明为服侍暗为保护的家丁奴才,在脑海里气急败坏地询问它:“说好的解除单机封印呢?哦,我知道了,你说话不算话丧尽天良!” 交流群(天道子意识)沉默,这位宿主劝你说话要善良一点。 林祭芜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当然是假的。 他在这里好吃好玩,又不用听丞官崖安的叽叽歪歪,还不用批改奏折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更不用面对那班唠叨不停要他懂事点早日纳妃造人的朝臣们。 俊美漂亮的月琅一族地位超然,愿意入朝为官者说多真不多,说少也不好计算,先帝虽然是腹黑的性格,也拿自己的族人没辙,出身月琅一族,或多或少颜控得很厉害。 皇位传到了林祭芜这位任性的帝皇手上,若非几位亲近大臣都是长相一流的人物,每天可以洗洗眼睛,私底下他真的动了许多次要偷溜的念头,只是无疾而终。 哼,明明他都有小羽继承皇位了,他们担心受怕是个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啊?还是藏着坏心要诅咒自己这个主子早点见老祖宗呢? 林祭芜似乎毫无所惧,继续扁着嘴讽刺某位大佬的子意识:“我不管,我不管,你给我开个挂吧,凭什么本君要玩单机游戏?”群里面有没有其他小伙伴呢?好期待啊! 交流群冷漠近乎没有情绪的声音也忍不住揾怒。 它的程序设计还没有那么快呀。 故意模拟出愤怒情绪的交流群突然发愁了,小反派不在月琅国,它就没有办法监测到对方的情况,让宿主养大黑化值不详的小反派,本以为是正确答案。 来自前世的黑化值,讨厌的玩意。 “宿主确定要进入群体交流群?是或者否,请回答。”一连重复三遍,语气丝毫没有不耐烦。 但是,我们漂亮文秀的林陛下内心很惊讶,他眨巴漂亮的大眼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不然的话,为什么他听出了咬牙切切的语气呢? 系统没有感情,如此明显的情感词汇肯定用得有错误。 “进进进,再不进我都要发霉了,一个人超级无聊的呀。”古代的生活设施这一点就是没有现代文明社会好,也没有来的方便。 林祭芜以前不懂得珍惜,体会过古代人没有漫画动漫没有电视电脑的无趣生活,他这位耐得住孤独寂寞的修仙小菜鸟也想要疯狂吐槽一番。 那个面对师兄弟和师门长辈,永远不食人间烟火的林天才,在无人的时候,也是会看电影看动漫打发修炼时间枯燥乏味的年轻人。 “耐得住孤独寂寞”美少年吐舌头jpg。 交流群能读取脑电波信息,在林祭芜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给他贴了一个大头照,独一无二的“特殊照顾”,当他知道后脸色都绿了。 哪些东西他还不是很care,可是还想多听几首流行音乐的前?乐修天才,似乎真的不太高兴啦。 或许这就是人性,林祭芜喜欢享受,也有一颗求仙问道的心,只是七情六欲就像是一道道难关,亦如西天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林祭芜道心就是随心所欲,与自然亲近。 在他看来,爱情与修仙是两回事,还是不会干扰的两条平行线,所以他总是觉得没必要放弃其中一样。 或许是源自于内心的强大自信心。 林祭芜即将迎来毁三观的时候,虽然太子殿下在群里面说话很简短。 但是万年潜水的小羽可没有那么安分,连太子殿下都猜不到这个结果,自己聪明伶俐的孩子被贾赦那混蛋玩意带的总说一些无聊的灌水废话。 大家又是群成员,虽然不能互相伤害致死,但是把人揍两顿挨一挨皮肉之苦还是没问题的。 嘴贱的贾赦知道有了免死金牌,心里暗暗想着高兴的不行。 太子殿下为此,已经让自己的暗卫轮流出马痛扁贾恩侯。 挨揍虽然痛苦,但是贾赦似乎脑袋变聪明了,知道攥着功德点跟交流群兑换东西,特意换了一本练体的功法,只要挨揍就能锻炼身体的强度,来自交流群的功法必属精品! 于是,太子殿下只能换着其他法子来限制贾赦。 徒小羽被困在大海上好长时间了,后来又被一场大风雨刮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岛。 他内心吐槽一万遍,又在群里面跟贾赦吹来吹去。 他又不敢告诉太子殿下自己出了事,怕爱儿子心切的父王动怒。 徒小羽有两位父亲,林父亲太随性而为,父王则是护短严重的人。 林父亲不在群里面,小羽无所谓本性暴露,父王和他很熟悉,小羽就可以任性一点。 呵呵,群聊天记录是个好玩意哦⊙?⊙! 徒小羽无奈……它明明白白是大坑。 ** 寒来暑往,又是几度岁月沉湎,林祭芜似乎习惯大庆的饮食习惯了,脸色愈发红润有光泽,漂亮清韵的脸蛋儿像是剥壳的嫩生生的水煮蛋,眼神满怀新奇地打量着府邸的新装扮,大门两侧各自摆着六盆美丽雍容的牡丹花。 六六十二,乃是吉利的数字。 朝元节是大庆最喜庆的节日之一,也是为了庆贺吾朝先祖英雄打下大好江山,让大庆建国的隆重节日,定在了九月初九。 这个节日很独特,作祈雨祈求丰收用途的宽大的河神祭台也要用上,届时,身穿飘逸红色仙裙的十名“舞仙”将在盛大的台子上,演绎一曲朝元祭舞。 据说,跳过此朝元祭舞的丽人,必定可以嫁给一位称心如意的郎君。 这种舞蹈历史悠久,传说十名舞仙跳了代表上天欢乐的舞蹈,因此她们身带福源,是上天的使者,被她们看中的男人若是拒绝她们,乃是一种不恭敬的态度。 当然,彼此没有眼缘的话也是无法勉强的事情。 如果男方非要拒绝女方的话,男方需要摘下祭台上面的柳叶,舀一勺祭台供奉的圣水服下,以示他与舞仙确实没有姻缘。还要在摘到柳叶后,需要在河神祭台中心区域静坐三天三夜,期间不吃不喝视为赎罪。 上天也是宽厚仁慈,绝不会怪罪。 当然,大部分男人都不会舍得拒绝的。 毕竟能脱颖而出的舞仙,容颜倾城之色,身段气质也必定让人见之忘魂。 只是时代变迁太快,这种带着强迫性质的祭舞早就改了许多规矩。 舞仙也没有了高高在上的“选夫婿”资格,反而是脱离了这种有苦难言的规则后,舞仙的挑选资格变得令人羡慕不已,趋之若鹜啊!!! 在一个多月前,礼部官员们就已经费劲千辛万苦挑选出了大庆容貌美丽舞姿动人的十名未成婚少女,她们身份不一,但是跳起舞的模样必定绝色撩人,魅力无穷。 每一年这个时候,为了成功竞选到朝元祭舞的舞仙成员之一,无数家庭走后门也好,花钱砸人也好,利用权势收买对手也好,手段花样百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然而,这样的少女们也只能进入到二十人的层次,最后十人的定名单是由莫太妃决定的,身为至高无上的帝皇也不可以插手朝元节的舞仙人选。 一舞罢,伟大的庆帝若是龙心大悦,他将会赐给最出色优秀的那位舞仙一个恩典,问帝皇要一个安守本分又不会显得出格的承诺。 今年,舞仙里面混入了一个心有阴谋的不速之客,此女还是颜色最绝色妖娆的一株娇丽花。 作者有话要说:祝贺国庆70周年快乐! ☆、朝元节 上 意识在宽阔的精神空间里面浏览新聊天群的历史记录。 林祭芜傻了眼,一连窜的999+聊天记录消息挂在页面显示。 这两个人都是什么人?好会聊天呀。 少年想说自己也好想冒个泡,可惜还不可以。 交流群说要等一段时间才可以与其他人的群进行安全链接。 所有的功能暂停使用,只能看不能动。 财神、龙宝宝,听听人家的昵称多么金碧辉煌。 林祭芜心里很激动,不知道自己可以得到一个怎样响亮的昵称呢。 由于这两位消息众多,堪称是霸屏的杰作,林祭芜很轻易地略过了一个人。 这个群神奇的地方就在于不会主动显示群内有多少人,有些什么人。 除了第二个进群的太子爷知道真相,并且第一时间就提出了疑问,交流群非常给面子的表示已经解决了bug问题,为了保证群成员的隐私,它已经屏蔽了各位成员的群信息。 可见信息仅剩下:昵称,聊天记录,商城首页。 上万年的灵果,长生不老的灵药,万法不侵的仙衣,霸道的神刀仙剑,这才是第一页的内容就比他以前见过的商城好一千倍一万倍。 少年心里酸水咕噜噜地冒,声音清脆敲击着他幼小又无辜的心灵,他是又高兴又嫉妒,自己以前拥有的科技商店看起来也是超前这个时代的科技类,但是与玄幻仙侠类的商店一比,就比成了渣渣。 少年擦擦不存在的口水,眼睛比天上的骄阳还要明亮动人,眸里流淌着带着暖意的星星河流。 我要买买买。本君家底雄厚,谁也别劝我。 这个傻孩子似乎忘记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买东西总是要先看价钱的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林陛下大概是在月琅皇宫养尊处优养的太白白胖胖,白胖的愈发得表现“单蠢”——心宽体(并不)胖。 俗称:缺!心!眼! 林祭芜兴趣被勾了起来,就不想继续玩花了,这种事情总是容易粘的满身脂粉味儿,他早觉得厌烦了。还不如出门逛一逛更加自在。他天天听到外面的热闹欢呼声,早就心痒难捱啊! 古代的胭脂水粉一般是和鲜花制成的化妆品。 在以白为美的看脸古代,连男子也要敷粉的看脸时代,林陛下完全不感冒这种风气,他觉得自己才不需要呢。 非君矫情,而是林陛下认为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不需要化妆品锦上添花,不得不说,私底下的林祭芜也有自恋的性格因子呢。 如今心头一件大事放下来,他神情变得更加舒缓愉快。 小嘴哼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小曲子,满满的欢欣童趣在曲子里。 暗处匆匆路过的下人们,也忍不住被少年清脆的嗓音吸引了目光,一伙儿认为林公子唱着小曲儿的模样似乎很高兴,应该是朝元节快到了,少年人心性贪玩吧。 也有人担心林公子是不是还在与公子爷闹别扭。 前阵子林公子与银馨这个丫头闹了不愉快,还闷闷不乐吃不下饭,整日闷在屋子里面不愿意出来走动,大伙儿别提多担心了,她们(他们)都是太子爷安插在丰府的人,明面上是其他人派来的棋子,实际上自然是太子爷忠心耿耿的好奴才,双面间谍啥的。 林公子是身份尊贵的太子爷放在心尖尖呵护的人,当奴才的他们自然也是爱屋及乌,主子的态度就是他们对待他人的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温和亲切、体贴入微,把林公子的日常起居照顾得妥妥当当,一根头发丝都要舒舒服服软滑柔顺才行。 此刻见到少年笑嘻嘻的清丽可爱模样,与之前的“忧郁孤僻”小可怜大有径庭。 任一下人都瞬间安了一颗老妈子的心。 ** 少年一路行来,步伐怡然自在,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情会困扰住他的思绪,眉目明媚若灿灿艳阳天,又像是天边逍遥自在的闲云,唇边衔着一抹嘚瑟的微笑。对于暗中观察自己的“慈爱温和”目光,早就见怪不怪了,阿鲤的身边总是有许多奇怪的下人,不过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敌意,五官敏感的林祭芜早就察觉到他们的奇葩举动,只是没有搭理罢了。 “管家你们在忙什么?”林祭芜眼睛迷蒙,一副似醒非醒的模样,竟是出奇的可爱。起得太早,少年真心感到困意袭人,为了装一装忧郁美少年,他不辞辛苦地爬起床,扛着睡意走在凉风阵阵的花园里,闻着沁人浓郁的多种花香,鼻子都快要打喷嚏了,死死忍住打喷嚏的身体自然反应,就是为了偶遇阿鲤,给喜欢早起练武功的阿鲤一个美丽惊艳的形象。 结果,阿鲤起得比他还要勤奋,少年悲呼:阿喵喵喵。天光微微亮的时候,人家阿鲤就已经满头大汗锻炼完大小周天了,他才起床摸索着黑夜去洗漱,还是拿冰凉的打井水洗的脸。 嘶!这冰凉滋味透心寒呗! 挨了罪,也没有收获阿鲤的惊艳目光,林陛下感到很失望,他的偶遇计划是夭折收场,肚子还在咕咕叫,指责少年对它不理睬,无良心。 无良心的少年“随手”一招妙手空空,便拿了经过的小丫鬟食盒里面的糕点和苹果,太好了不用饿肚子啦。 把十分崇拜少年的小丫鬟吓了一大跳,小丫鬟年龄小,容貌仅算是小家碧玉之姿,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英明神武的太子爷,但是林公子美貌善良,待人宽厚有礼貌,主子又喜爱林公子,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林公子能获得殿下的真心,定然是有过人之处,所以小丫鬟很崇拜林祭芜的“厉害”。 少年总觉得自己善良大方又温和如君子,把小羽的恶劣脾气推到了不在场的太子爷身上,还骗几位忠心的义兄兼任大臣们说小羽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实是像另一个爹。 崖安他们初始并不相信林祭芜的一通鬼话,但是林祭芜气质太明朗如晴天了,显得大大方方的态度,眼神永远真挚温润。 说得多了,崖安他们也就不得不信了,容貌方面是子肖父(那个失踪的阿鲤),性格方面似乎与自家主君也不太像。 可是回过头来看一看我们可爱聪慧又调皮狡猾的小反派就知道不对劲了,带大狡猾小反派的林祭芜真的那么善良端方吗?呵呵,显然不可能。 林祭芜温和的外表,但是别人很难走入他的内心,疏离的感觉藏匿在开朗乐观的面具下。 太子爷行事果断,气质高冷又俊美不凡,说话言简意赅,但是针针见血,看起来是远在天边的男神不可亵渎不可亲近,只有靠近了他的真心,才会知道这个男人的优点。实际上这个人内心温柔,很容易心软。 林祭芜嘚瑟的表情换成了得意,因为阿鲤心里只有自己,虽然阿鲤还没有告诉自己他的真实身份,但是本君是何人,猜也能猜到一些事实,阿鲤身边跟着一个太监,恐怕是来头不小的皇室中人。 哎,那不就跟我门当户对极了。哈哈哈! 今天他穿了一身全白的衣服,腰间绣了一圈青色的花纹,扎的腰特别细,给人莫名的禁欲美感,宽大衣袖设计的特别飘飘欲仙,给人一种不晓民间俗世的脱尘姿态。 总而言之,就是一件花瓶款古代儒衫,适合装成“书香为骨的美人”。 那个小丫鬟也没有怀疑过林祭芜,回到厨房后还骂了一顿偷拿自己食盒东西的“小偷”,却不知道她心里面崇拜的林公子就是那个小偷。 咦,丰府要办喜事吗?这些奴才满脸喜意,活像是捡了一块从天而降的金元宝一样,怎么没有人来给他这位“主人”汇报情况呢? 清秀灵动的双目闪烁着纳闷不解的神色。 “你们在布置什么?好热闹。”叮咚脆的水嫩嫩少年音响起,宛若浑圆珍贵的大小珠子落入银盘,声声如笙笙乐曲。 管家身份普通,对府内的秘密一无所知,但是家里上下三代人都是在太子爷的庄子干活的家奴,看见林祭芜就跟看见了自家主子一样,神情很恭敬:“原来是林公子,您大概不是皇城的人士?老奴猜的可对啊。” 少年露出赞叹的眼神,惊讶地问道:“管家说的神准了。是我口音哪里学的不像吗?可是我记忆很好的,语言天赋也不错。” 林祭芜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不消几秒,又自个儿想通了一样,露出清爽自然的笑容,双手背在身后,还挺孩子气地歪了歪脑袋,长长的黑发跟着一动一摇,煞是摇晃出非常美丽旖旎的墨色画面,如一泓长河天然画卷惊人的艳丽。 管家五十多岁,视力没有年轻人好用,还是能看得出面前凑得极近的少年笑容可掬,一时间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球迷了心神,情不自禁地用出了平时对待亲亲小孙子的慈爱语气。 “没,没,并不是这回事,林公子学的口音足以以假乱真了,但是……”管家话语一顿,突然想到主子身边的程阿福耳提面命过,丰府的所有下人要好好照顾林公子,不可怠慢一点点,否则小命不保他程阿福可帮不了他们求情。 瞬间,老人家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管家忙不迭地低着头回答:“这是为了即将明日举行的朝元节,皇城每年都要举办的盛典。您并非皇城之人,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那附近城市的百姓也不知晓吗?”林祭芜觉得管家的话好自相矛盾,然后他就追问了一句,问完又觉得自己似乎不太礼貌。 管家听了后,没有尴尬,只是语气更加谦逊低沉:“那些百姓他们无法得知具体时间的,皇城的官员也不会通知他们,除了特赦请来观礼的边疆大臣与王爷等人。” 少年一脸恍然大悟,嘴巴张大的模样十分有趣儿。 接下来,林祭芜也不想讨嫌了,而且自己完全插不上朝元节安排布置的话题,光看着管家吩咐下人干活去了,自己捧着一个苹果在啃,仗着这个府邸没人管得住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栏杆上,踩着一个珍贵的兰花盆栽,神情自然闲适。 ☆、朝元节 中 林祭芜走出丰府,外面行人马车络绎不绝,商贩叫卖吆喝声洪亮又精神,少年长得秀气可爱,又是皇城里面如此气派的府邸走出来,衣着打扮一瞧就是不差钱的小少爷。 精明的小商贩双眼放光,自以为隐晦的贪婪视线,其实少年超乎常人的修士灵觉看的一清二楚,他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目光随意地扫过去,被一些寻常的小玩意吸引了几分注意力。 在他平和的心境里,商人并不比士子读书人卑微低贱,甚至在他看来这是时代的局限性,毕竟他来自一个娱乐化的现代世界,商人的地位早就是与官员平等的,甚至法律都明言写在上面,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林祭芜没有上过学,但是师门要求弟子们不能成为文盲,也会请来私人老师教导各位弟子读书写字,修身明晓道理,读史鉴得失,古人讲究士农工商的阶级,他可不是古人。 作为一名文明时代的自由公民,林祭芜来到这个时代也有几分难言的激动莫名。 给落后的时代注入自己时空的科技文化,改变平民百姓不识字甘为奴才的落后思想,少年没有说过自己必须做得到这一切,但是真真切切落到民间百姓身上的实惠,足以让天道相信林祭芜,天道虽然一直沉睡着,但是它的子意识一直传递着所见所闻给本体。 伟大无私的天道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或许,我们不该称之为私心。 它最大的私心便是保护这个世界,希望世界茁壮成大,同时林祭芜爱民如子的种种举动,给予了天道最大的信任感。 林祭芜还不知道,天道打算给他一个赏赐,就是为了鼓励他继续好好治理月琅国,给世界带来更好的变化,更快速又不会崩盘的变化。 少年走到一处纸鸢摊子前,纸鸢老板是一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明明脸上皮肤不再光滑紧致,还是让人觉得脸红心跳,林祭芜初一见也呆了一秒,这位老板娘最动人的地方就是一双朦胧悱恻的桃花眼,特别是眼神特别妖媚。 附近青壮、中年的男人时不时拿眼睛色迷迷地打量着纸鸢老板娘的姣好身材,林祭芜站在一旁看的分明,纸鸢老板娘似乎很享受的样子,眼含秋波地暗暗投向眼神最火热的那几个男人。 林祭芜心中暗暗咂舌,好放荡的女人,只是与他也无关系,他也不会傻做闲事,买好了一个蜻蜓模样的纸鸢,付了银两就高高兴兴地走开,往下一个摊子走过去。 这是一档卖豆腐花的兄妹档。 十分有趣的是,哥哥只卖咸豆腐,妹妹只卖甜豆腐,林祭芜来这里买过好几次,次次都选了哥哥的咸豆腐。 豆腐妹妹长得鲜亮可人,娇美的面容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只是过于表演的痕迹,让人瞧着总是心中倍感怪异,起码林祭芜心里头是这般想法。 豆腐妹妹一看见林祭芜,脸色真是打破了颜料盘,青青红红的,没办法,她每次输给哥哥卖豆腐的次数都是因为林祭芜的选择,就像是两个人天生不对付一样,一见了面豆腐妹妹必定不给少年好脸色,索性少年更喜欢吃咸豆腐,也不怕吃到加了料的甜豆腐。 豆腐妹妹若是一个水灵灵的小辣椒,豆腐哥哥就是温柔漂亮的小白花,这个青年比林祭芜还大两岁,脾气温温和和的,似乎对着谁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欺负的青年,竟然拥有一身很大的力气。 这件事还是林祭芜无意中发现的。 林祭芜日常怼了一遍豆腐妹妹,心情十分好地拎起自己的纸鸢包裹,走向最负盛名的金银楼。 阿鲤的手下特别好用,林祭芜发现随口一说,第二天早上书桌前就会出现自己想要了解的讯息,暗搓搓地怀着某种小心思试探了几次暗中的家伙。 没想到那个家伙也是个愣头青,自己说什么对方都照信,又或许是得了阿鲤的吩咐吧,林祭芜想到这一层真相,内心的甜蜜像是泛滥的江潮一发不可收拾,人也飘飘乎。 昨晚林祭芜就说想去金银楼卖东西,又担心不知道带的够不够银两。听程阿福说过一次,阿鲤的一位很亲近很敬重的长辈要过生辰了,而且对方是一位年纪很大的女人,据说对方是阿鲤已故亡母的好姐妹,还是这位长辈照拂了年幼的阿鲤十几年。 于情于理,林祭芜觉得自己也是阿鲤的伴侣,论起来也就是这位长辈的晚辈,阿鲤准备的寿礼是阿鲤的心意,自己也应该准备一份寿礼才行。 少年想到怀里那一份详细殆尽的金银楼商品名单,笑的宛如狡猾灵动的小白狐,如早春白雪的淡淡肌理,在阳光下愈发白皙透亮,放佛还散发着一股清浅的香气。 金银楼的富贵众所周知,来往顾客无一不是富甲一方大老爷后院里面的娇妻美妾等夫人,又或是养在深闺里未出阁的尊贵小姐。 林祭芜无视他人的打量刺探目光,突然耳朵里传来几句细声细气的谈话,若非他是走上修仙道路的修士,恐怕还真的没有这么强的耳力。 声音的来源是在二楼的一处包厢里,林祭芜假装没有任何发现的模样,继续认真挑选着礼物。 “明日的舞仙宴会你准备了舞衣没有?陛下不来主持这次的朝元节,还交给了太子殿下,许多大家闺秀都不要脸面争夺这次的露脸机会呢。”轻音少女放佛闲聊地态度却刺激了另一位同伴。 “早就准备好了,为了这一次在太子殿下面前表演,我可是辛辛苦苦忍了好几个月的肉食呢。”少女的同伴声音更加软绵娇媚,听起来带着一股子撒娇的味道。 “怪不得你的腰细了整整一圈,看得我一个女儿家都想掐一把了。”轻音少女假意羡慕的目光,掩饰住眸底深处的暗色,一丝嫉恨闪过,她家里有好几个嫡女,她只不过是二房的嫡次女。 “为了夺得朝元节的舞仙花魁,我可是花了大功夫练习你教我的舞蹈呢。只要这次我能一鸣惊人,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原来娇媚少女也是十名舞仙的一员。 “郡主生的如此貌美动人,必定可以艳压那个白家小姐一筹,看她还敢不敢得瑟。”轻音少女语带关心,话锋却暗藏玄机,恶毒的挑拨手段做的很得心应手,也是娇媚少女喜好有人奉承才毫无察觉对方的坏心。 林祭芜摇摇头,为这些后院女子的狭窄目光感到一丝悲哀,幸好本君的月琅国女儿家没有这么脑残,整日为了男人算计来算计去。 只是林陛下有些时候也会发愁,月琅一族的女孩子似乎都太喜欢奉献给世界了,一个个死守着清白之躯不嫁人,这显得自己这位陛下特别冷血和不近人情。 朝元节先是安排了众女一起跳的朝元祭舞,紧接着就是十女的个人表演秀时间。 林祭芜明眸里闪过一丝了然,怪不得大家如此热衷这个朝元节,原来还与那位大庆太子扯上关系。 怎么到哪里都会听到这个大庆太子?少年一时间心里有些不安,又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朝元节 下 翌日清晨,神色淡然,杏色双眼没有昨天的喜气洋洋。 林祭芜听闻朝元节适合情侣一起约会游玩,特意自言自语地提起这件事,然而直到晚膳结束,快要洗漱睡觉了。 他期待已久的那个人都没有出现在丰府。 在他毫无感情历史的经验看来,太子爷背后来历丝毫影响不了他们的感情,男朋友这种关系完全是他喜欢与对方在一起,两人相处的愉快就得了。 可是太子爷与恋爱脑不一样啊! 爱人重要,大庆百姓一样重要,二者不可衡量之间的价值。 林祭芜也关心月琅的未来,但是终究与古代人的思维格格不入,在初次动心的少年心中的分量,太子爷与小羽占据了上风。 朝元节于太子爷而言,是相当重要的国事,这一天文武百官都会出场观看祭舞,后宫高品级的妃嫔公主也会跟在莫太后身边一起出宫。 它对于林祭芜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与心上人有点关系的娱乐节日。 林祭芜想让太子爷陪他约会,太子爷根本没有空闲时间去丰府。 好在太子爷了解少年的性格,随性开朗,没有特别喜爱的东西,偏偏喜欢在众人面前与自己黏糊。 太子爷情知,对方表达喜欢的意思就是搂搂抱抱的模式,虽然矜持自持的太子殿下不习惯青天白日秀恩爱。 无奈少年很会扮可怜,总是故意睁着水润润的漂亮大眼睛,无声又静谧地望着你,任是冷静自持的太子爷也忍不住心软,时常纵容着少年任性的行为。 太子爷收到手下的消息后,沉吟老半天,虽然最后没有答应少年的约会邀请,但是他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饭菜来向少年赔罪。 林祭芜冷哼两声,表示自己是个大度的人。 精致的少年嘴里嚼了两口菜叶子,放下银制的碗筷,打算提醒一下昨晚夜不归宿的男人,作为一名有家室的非单身汉,竟然不给本大人一句解释,太过分了。 “咳咳。”少年清清喉咙,打算开口质问面容特别镇定自若的俊美男人。 太子爷仿佛猜到身旁少年的心思,提前出声,下意识压下几分冷意,语气温温和和的,嗓音性感极了,眉眼焕发着柔和的光芒,“祭芜,是我的错,惹你生气了,你不高兴便罚我吧。” 这姿态放低一些,太子爷做的相当自然而然,似乎不觉得难为情,也不觉得丢自己太子身份的面子。 不得不说,太子爷戳中了林祭芜的萌点,少年特别中意霸道俊美的男人低眉恋慕的神情,就像是自己是多么值得对方珍惜的宝贝。 林祭芜忍不住得意地嘴角勾起。 每次师侄提起男朋友,就忍不住露出痛并快乐的甜蜜表情,还提醒那些没有伴侣的同门师兄弟,谈恋爱一吵架,谁最先低头的话,那个人就先输了。 吵架不能先低头就对了。林祭芜心里吐槽。 当然只听前半段就内心害羞跑掉的林祭芜,并不知道小师侄还说了一句,他是老攻,让着男朋友就让着吧,低头认错算不了什么事哈哈,疼媳妇必须的嘿嘿。 少年抬起头,傲娇十足地道:“我大方又善良,才没有跟你认真生气呢。” 好吧,鉴于这件事,太子爷先低头“认错”,二人之间的一点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了。 …… 朝元节在欢歌笑语连成片的场景里开始。 跳舞的十名女孩容貌身段个个都在九十分以上,就连林祭芜之前印象一般般的那个所谓郡主,她也生的花容月貌,貌若娇兰。 就是与性格不太相称,脾气这么大,宛如娇美带刺的玫瑰。 站在观景台上面有人群里,林祭芜隐蔽着身形,旁若无人地望着这些尽情发挥的美女们表演。 拥有法术就是棒,其他人花了钱进来,他还不用呢。 林祭芜身形显瘦,又加了个风灵术,推开周围的观众,看的舒心又不觉得拥挤,其他人表面看起来很高兴,但是心里难受的骂声咧咧。 尤其是靠近林祭芜身边地带的观众们。 高兴之余有些懵逼脸。 搞什么?为啥那个角落有阵风吹过,总是凉飕飕的。 林祭芜没有留意这些人的困扰,他全副心神都落在了对面豪华奢侈程度更胜一筹的台子上,台上最中心位置的那个模样高冷、气势凌人的紫衣华服男子。 那班头发花白的老头们就是大庆文武百官的顶头上司吧,哦不对,紫衣华服男子才是气势最厉害的那个人。 他的脸可真熟悉又陌生。 少年忍不住要哭了。 自己这运气……真是不好意思啊! 传说中的锦鲤命!!! 林祭芜眨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嘚瑟了好一会儿。 只是,貌似领头人的阿鲤又是个啥身份呢。 只听太子爷云淡风轻地表达几句话,也没有露出对哪位舞仙独特的好感度,大家看热闹的心情顿时有些消沉啊。 林祭芜惊讶又仿佛意料中的表情。 也是,他好歹也是月琅国的陛下,身上还有龙气这高贵玩意。 同样是大庆太子的徒磊,身上自然也有龙气,加上大庆乃是本世界的“宠儿”,原文剧情里的天命治国。 言道天命不可违,有道天命所归。 在原剧情男主五皇子徒衡未曾崭露头角前期里面,还是庆帝最宠爱的太子殿下一枝独秀的风光时代。 所以,徒磊这位还没有被废弃的太子爷自然是龙气满身,护体龙灵也是精神奕奕的样子。 林祭芜恰好是一位对望气之术有几分了解的乐修小天才,他还曾在一本古籍书里找到了如何辨认真假皇族血统的望气术。 一直以来,林祭芜也没有戳穿太子爷,他的心思也很单纯,就是喜欢太子爷,想等到太子爷亲口说出这些事。 不过,既然今日被自己亲眼目睹了“真相”,林祭芜觉得自己可以借题发挥一下,嘻嘻,或许可以向阿鲤讨几个亲亲。 阿鲤这个人太纯情,少年既然选择了对方,自然希望恋人能够主动热情一点,男人嘛总是犯了这种暗戳戳的小心思。 林祭芜也不例外,他以前也没有试过粘着别人,当真的有了男朋友,少年忽地发现,可以抱着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与爱人亲热缠绵,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真的特别刺激好玩啊! 隐身的少年想到自己捉到了爱人“把柄”,嫩嫩的小脸红扑扑滴,眼睛扑闪扑闪,比夜晚的星星还要璀璨明亮,丝丝暗色若隐若现,显然是在想些邪恶的内容。 太子爷突然感觉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但是说不出来,就像是对方并不是要伤害自己一样,可是自己有这种不安,肯定是自己即将“要危险”才对啊。 莫非是?绝美的面容恍惚地低下头,浅色的唇瓣翕动,神色凝重,略有所思又仿佛觉得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太子爷抬起脑袋,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瞥见四周的观众,少年容色秀丽不足,但是气质超然物外不似凡人,应该在人群里一眼就可以看见才对啊。 男人心中有些纳闷儿。 却不知道少年更加郁闷,阿鲤眼神可真是锐利,自己不过是心里歪歪他几个念头,眼睛偷瞄了他几眼,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还差点找到自己所在的方位。 要是阿鲤看见这里如此奇怪,肯定会怀疑。 ☆、花痴齐聚 林祭芜深深地吸了口气,鼻翼里满是鲜花与胭脂水粉混杂的香气,少年漂亮的眼瞳顿时闪过一双懊恼的神色,长长的眼睫毛往下一敛,遮住眸子里一汪清清湛湛的碧波水色。 少年暗暗失望地想:夫夫你猜我猜的情趣也是时候告一段落了,真是舍不得啊。 再不舍,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和让小羽安分点,他还是要与小羽他“亲娘”达成某些一致的观念,顺便减少一些隔阂冰冷的误会。 误会?这个词语听起来特别没节CAO。毕竟林祭芜可真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他心思透彻,看得明明白白呢。 深知太子爷的脾气吃软不吃硬,林祭芜也不是笨蛋,笨蛋也无法修炼成细腻内慧的琴修,只有一根筋脾气犟到底的剑修和七窍通了六窍的体修这两类人群,才会情商低到找不到或者很难找到合心意的道侣。 好吧~_~,少年意思是先下手为强,先发制人去揭穿阿鲤的身份信息,让阿鲤竟然瞒自己如此久,他可是两人孩儿的另一个血缘上的亲人。 自己脑补了一番前因后果,顿时腰背挺直如松柏,面上难免染上了几分殷红。 当少年发呆完毕,朝元节最重要的献舞环节已经完美落幕了,十名环肥燕瘦的美丽佳人穿着飘飘飘的羽纱舞裙,眉目带着丝丝疲惫之意,脸颊仿佛涂抹了最娇艳的桃花粉,美的让台下四周的观众呼吸一紧,虽然看了多年的朝元祭舞,这一套舞蹈早就看到不能再熟悉了,众人们还是忍不住心神摇曳,其中一些年轻男子还为了这十名气质各异姿容出色的少女心生爱慕之情。 甚至相熟者还小声地争执了起来,就是为了争出一个谁才是最美舞仙的结果。 一般干出这种不着调事情的人,也只有那些王公贵族家里的不成器子弟。毕竟朝元节除了一个奇葩的规矩,限制外地人(包括官员与百姓)不能来之外,也没有其他规矩了。 林祭芜从丰府管家老爷爷嘴里知道这个消息,其实心里吐槽了好几遍,这是什么奇葩的规矩?朝元节很重要,结果重要到除了本地皇城人士知道具体的举行时间,整个大庆以外的官员百姓都不晓得啦。 听说朝元节结束后,大庆皇室还会给各地官员下达皇命,上至话语权极大的一品大官、下至小小的地方父母官,发放喜糖分享喜气,还会降低一年关于粮食方面的赋税一成。 百姓欢喜,官员淡定,往往维持心情最多长达三个月左右,已经是大庆的常态心理状况。 无论是模样明艳动人气质高贵的白姑娘(某位热衷于红杏出墙的上辈子*太子妃),还是某位不知姓名、性子娇蛮偏偏长了一张如兰沁骨、脸庞清丽的郡主,亦或是来历古怪顶替他人身份、绝色妖娆的美丽少女,她们目光火热地缠在了太子爷身上。 这种与天同贺的日子,太子爷为了皇室威严与气度也不能躲避这些痴迷的目光,虽然他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就像是一些蝼蚁妄图得到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比如他那位今天也在场的“好五弟”,一如既往的低调,看起来普普通通,其实心里酝酿着阴谋与野心,太子爷曾无数次觉得,自己人生里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发现五皇子徒衡是一只暗藏祸心的白眼狼。 五皇子的母妃蓝贵妃地位尊贵,但是在后宫里众所周知,庆帝深爱的女人唯有已逝的先皇后娘娘,其他女人在圣上眼中根本没什么地位。 蓝贵妃没有帝皇分薄的宠爱,也没有珍妃那般得到了掌着凤印的莫太妃这位婆婆的看重,即使出身名门大家族又怎样,宫里又不缺鼎盛世家贵族的官家女眷,即使生了一位皇子殿下又如何,还不如珍妃娘娘生了乖巧可爱的长公主来的靠谱。 圣上把太子殿下视若眼珠子爱护在心坎坎,五皇子最后还不是被宫女太监看菜下碟暗暗地偷工减料。 太子爷是尊贵骄傲的未来天子继承人,身份又是正室皇后所出的嫡子,心中有底气支撑着他的风度仪态,性格又是自信的人,本身也有十分优秀的能力,瞧来瞧去,文武大臣都觉得太子爷没有一丝可挑剔的地方。 而且太子爷兄友弟恭,跟其他皇子相处的也算得上“和睦”。 其中,四皇子徒晴与太子爷关系最好,是满朝皆知的关系,五皇子性格懦弱不成大器也是出了名的笑话,若非太子爷看不过眼帮了他几句,五皇子在皇宫的待遇也得不到更好的改善,谁让他的母妃身体病弱,根本管不了太多事。 正是借着太子爷对于自家亲兄弟的几分“心软”,太子爷前世就被五皇子坑惨了,痛定思痛又来一辈子,太子爷自然会有一些改变的,比如他一看见五皇子就冷着一张完美逼人的俊脸,还很浪费地冷气送出去送个不停。 近年来,宫里对于五皇子的态度早就转了风向,加上五皇子的母妃蓝贵妃日渐缠绵病榻,无力搭理宫务和亲儿子的事情,蓝贵妃还不知道呢,她儿子现在就是后宫里面的一株小草,大家明着来欺负他呢。 五皇子也只能忍气吞声,问题是他不忍下这口苦泪,还能做什么呢?上辈子他之所以得到翻身的机会,也不过是太子爷对他的防备心没有那么强烈罢了。 十名舞仙还真的是太子殿下的花痴团齐聚,竟然扛得住太子爷无形的威压,在男人愈发冰冷威严的眼神和气势下苦苦撑着身体不打颤抖,甚至当男人忍无可忍身上散发出更加骇人的上位者气息的时候,她们的神情更加花痴了,脸色通红,香汗淋漓的模样本就诱人的很,含羞的少女姿态更是惹人垂爱,只可惜她们想要攀上的真命天子不属于她们任何一个人。 男神好帅呀!眼睛明亮如星河,他在望着我?望着我?哦,望着我? 众女不约而同地心想:高兴。 自欺欺人JPG。 林祭芜眼神暗了暗,觉得后牙槽非常需要磨砺,他当然知道自家男人的魅力,也知道阿鲤身边多如过江之鲫的爱慕者,只是亲眼看见这一幕,看到那些或娇媚可人或飘逸如仙或妖娆魅惑的女子们如狼一般狠狠地盯着阿鲤看个不停,就像是贪婪饿得不行的狼在窥视一块最肥美的大肉块一样。 之前丰府觊觎阿鲤的婢女都让林祭芜吃醋,心情很不好受。 少年心里的危机感刷刷刷的往上涨。 林陛下头上恶魔的小角突然出现。 他暗呸了声:“磨人的小妖精,等本相公回去榨干你,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应付这些妹子们。”言罢,自己倒是闹了一个红红的番茄脸,神情羞涩,堪称秀色可餐。 可惜的是,他现在风情妩媚的模样隐藏在了法术下面。 林祭芜生了一会儿闷气,看到太子爷不为所动的柳下惠表情,又觉得很感动,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阿鲤对自己始终是一心一意。 十名舞仙最后也没有得到太子殿下的亲口称赞,只好悻悻地跟着家人回家了。 带着阴谋而来的妖娆绝色少女临走前,还不忘记向一本正经冷眸的俊美男人抛了几个媚眼,眼含秋水,似乎对太子爷一见钟情的娇羞模样,看的太子爷和林陛下两夫夫心中作呕,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看不懂眼色的女人呢? 太子爷郁闷不解:孤明明板着脸,连一个笑容也没有露出来,她究竟看上了孤什么地方,哼,若是为了孤的地位,早就来暗示孤有意嫁入太子府了,莫非是……真的喜欢孤的容貌? 哼,肤浅的女人!!太子爷和林祭芜同时在心里下结论。 当太子爷如此嗤笑的时候,他似乎遗忘了林祭芜迷恋自己美貌的作风神态,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家伙在双标呢,自己心爱的少年可以颜控自己的容貌,其他人就不允许。 名为媚儿的妖娆少女其实也在郁闷不已,甚至恼怒的不行,徒磊真是沉得住气,竟然不为本姑娘的美貌所动摇,这次浪费了一个绝佳的大好机会啊! 若是教主大人知道本姑娘办事不利,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一想到那位教主大人狠戾无情的惩罚下属的手段,媚儿姑娘忍不住心里哇哇地一凉,娇媚雪白的小脸蛋失去了勾人魅惑的笑容,只剩下女儿家嘟着樱桃小嘴的娇嗔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随机掉落一章,捡回去收藏啊,捡回去呗。 ☆、见岳父啦 太子爷心情淡淡地打发了那些无聊的大臣,一个个嘴里打机锋,听的人只感到无趣。 最近忙着准备一场“古往今来惊天动地”的婚礼,他听到的类似这样的恭维话多到腻了。 还是与林祭芜说话有意思,有生活气息。 只是他的身份似乎穿帮了,这婚礼估计真的要血流成河啦。 希望林祭芜别气到了自己身体。 寻了个机会溜走,太子爷在丰府某个屋顶找到了林祭芜。 二人大眼瞪大眼,半晌,不约而同笑了出来,实在是这个行为很影响形象,好幼稚。 “阿鲤今天真帅。”林祭芜意有所指,嘴唇一弯,笑的宛如清风朗月般秀气。 “被你识破身份了啊?”太子爷轻轻地笑了笑道,不甚在意的表情。 “择日不如撞日,阿芜跟我回宫见父皇怎么样?”太子爷耐心哄道。 林祭芜故作矜持偏头想了一会儿,其实心里高兴坏了,终于可以见岳父啦! 他双目放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少年的兴奋激动。 太子爷欺身上前,手指压在对方显瘦的脸颊边,轻轻地滑动,另一只手自然地拥抱住少年柔软的腰肢,一个旋身下落,二人踩在了结实的石板上。 绝美的男神与秀雅的少年手拉手,真是一副美景。 …… 徒小羽三人千辛万苦,过程省略一万字,终于到达了庆国的皇城地头。 灰头土脸的大大小小神情恍惚,赶路赶得太急切了,一路上都没怎么找个客栈停下来梳洗沐浴,连最不重视外观的槐七都有些忍不住想洗澡了。 徒小羽粉雕玉琢,容貌可爱贵气的小孩子,加上衣着“普通下层”,自然也容易招来某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尤其是徒小羽性格里面的不安分,又不喜欢被槐七跟前跟后。 一不留神,他们三人就被热闹的人群冲散了。 徒小羽在混乱之中巧妙地跌了个跟头,一跌跌到了一个香香的怀抱里。 他抬头一看,粉嘟嘟的小脸瞬间通红,这个姐姐长得真漂亮! 淡绿色挂花绸裙,腰身比起女孩的纤纤细腰丝毫不逊色,细细的。 皮肤雪白干净,眼睛仿佛看到了盈盈秋水,眉间刻画着淡淡春山秀色。 徒小羽第一次拉着异性的小手,人小鬼大地脸蛋儿红成了小番茄,十分可爱。 “姐姐”一脸难为情,这么一身未出阁女子的装扮,与小男孩抱在一起是否有些不合适呢? 徒晴此刻非常后悔,乔装打扮罢了,为什么非要男扮女装去出宫? 原来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压根就是个俊俏少年郎。 还是当今圣上的皇子。 他后边一脸菜色的白脸小公子就是一名小太监,小太监初次离宫,啥都不好做,身后又没有所谓的靠山,只能由着自家主子净搞些花里胡哨。 小太监见到有人冒犯四皇子,脚步就想上前阻止徒小羽。 徒晴没好气地瞪了小太监一眼,眼睛明晃晃地写着一个意思,不许过来。 “小家伙没事吧?”徒晴对着似曾相识感觉的小孩儿,心不自觉地软了起来,露出一抹关心的笑容。 徒小羽也觉得这位姐姐有些眼熟,小脑袋想了想,咧嘴一笑道:“你和我父……父亲长得很像唉。”差点忘了掩饰身份,喊出父王来,好险啊啊。 他始终经历的少,难免有些顾虑不全面。 徒晴面色一白,漂亮冷冽的眼眸闪过一丝错愣,尴尬地笑了笑道:“可能是我们有缘分吧。” 他还真的打从心底里喜欢小家伙,虽然以前不乏先例,故意接近自己,但是小家伙眉目如画,眼神干净灵动,一眼就知道养的极为有教养。 徒晴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小家伙一定不会是什么探子。 “你的家人长辈呢?怎么只有你一个小孩,这样不是很安全的,他们肯定也会担心受怕。”徒晴心里一想到这些,忍不住忧心忡忡。 徒小羽抿着小嘴,小心眼儿地撇撇嘴不说话,暗道:爹爹父王都是不带娃出去玩的坏人。 半晌,小家伙偷偷打量了徒晴的神色,心下一安,故作坚强镇定的姿态,红着眼眶,委屈地回答:“爹爹偷偷离家,小羽想他了,所以小羽瞒着所有人来寻爹爹,身边只有一个护卫,刚才走着走着就散了。小羽很勇敢的,已经是个男子汉都没有哭呢” 小家伙的表情似乎在努力压抑自己的不高兴。 徒晴表情愈发温柔起来,真是讨人喜欢的小孩子,跟自己“家里”的弟弟妹妹不一样。 徒晴摸摸小家伙的脸蛋儿,安慰:“吉人自有天相。” 徒小羽点点头,抬着圆润的下巴骄傲地表达:“小羽一定会找到爹爹的。”找不到也不怕,反正本殿下也留了后路。 他可以投奔香香的美人父王。 父王可宠着我了。 咦,小姐姐身上的香味虽然没有父王身上的香味那么好闻,不过都让他好有食欲啊! 莫非它是美人的标志?徒小羽赖在人家怀里,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徒晴的衣袖。 小殿下年幼还分辨不出这种所谓的香味,其实不是真正的香水味。 正确的学名是——龙骨香,顾名思义就是龙子龙孙的骨中香。 凡是天子的后代,体内都有咩。 就像是凡人肉眼看不见某些不可描述的生灵,普通人的鼻子嗅觉也同样闻不到龙骨香。 但是别忘了林祭芜恰好掌握了一门心法,特殊望气之龙气篇。 徒小羽跟在林祭芜身边耳濡目染,对于龙气有种异样的在乎感觉。 然后太子爷教导他的功法又加强了徒小羽的五感。 徒小羽自身条件加成,真龙天子的嫡系子孙,所以怪不得他如此钟爱这个香味。 徒小羽与徒晴告别,徒晴心里满满的不舍,可是四皇子私自出宫本就心虚,也不好意思再连累小家伙。 小太监倒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四皇子身边不再出现来历不明的人,他就阿弥陀佛烧高香了。 ** 徒小羽顺着人流继续走,他个子小走的十分不方便,老是被人嫌弃。 徒小羽也不灰心丧气。这是上一秒他的想法。 “啊呀”小家伙的衣服第二次受到了伤害,更悲催的是他的两月半儿好疼啊! “谁家兔崽子不长眼?疼死老爷了。”这矫情劲,这响亮的大嗓门,这张漂亮俊俏的脸蛋不就是荣国府的大老爷贾恩侯嘛。 贾赦自从跟随了太子爷当幕僚(小弟),奢侈作风也不敢继续了,但是性格嚣张跋扈惯了,说话方式总是改不成斯文人那一套。 太子爷说了他好几次,见他实在是劣性不改,又觉得他真性情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上位者猜来猜去,便随了贾赦去了。 要问贾赦今年最惊悚的事情? 他昨天之前可能还会摇头说不知道,现在的恩侯可以拿他家那个偏心眼的老太太发誓。 天哪,老爷我见到了一个小娃娃版太子爷。 贾赦是太子爷少年时期的伴读,应该没见过幼年时期的太子爷,别说他,就连许多大臣也没有见过年幼不懂事的太子殿下。 见过小娃娃版太子爷的人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快入棺材的肱骨大臣,以及宫里地位最高的两个人,庆帝和莫太妃娘娘。 比如徒晴,就没有这样的福分,两兄弟年龄相差太大了。 当徒晴有记忆的时候,太子爷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犹如高峰雪莲般尊贵高傲不可近。 虽然贾赦觉得自己用亭亭玉立形容太子爷,大不敬啊!可是老爷也没有骗人,毕竟他记得少年时候的太子爷真的好看的不得了。 贾赦在祖母的遗物里面见过一幅珍藏的画,画上面不仅有童年小娃娃的太子爷,还有他的祖父祖母,以及当今圣上与过世的先皇后。 乍一见到徒小羽,贾赦眼珠子都要挡不住了。 贾赦哇了一声,神色凝重又震惊:“你,你你你到底是哪家孩子?”长得很像太子爷,眉毛一样,鼻子一样,嘴巴和脸型也是一模一样,甚至皱着眉头不悦的小表情也像极了太子爷,哦,真可爱的孩子。 或许,是小殿下,小皇孙。贾赦表情古怪极了,他捂着自己一边的肚子喊疼,一边把人家徒小羽从头打量到脚,目光极为放肆。 徒小羽忍着后面的痛麻之意,眼睛里快要冒火了一般,熠熠发亮,大眼睛找准目标死死瞪着不放过,若是眼睛能有超能力,他肯定要好好教训眼前的家伙一顿。 徒小羽心里难受,他自幼锦衣玉食,千疼百宠地护着长大,今年也才四岁半,还没被人打过呢。 无端端遭了罪,小家伙很不高兴,小嘴巴撅的老高。 与太子爷表情相似的眉眼瞪得贾赦这位傻批大老爷心里毛毛的一阵发凉啊! 好在,徒小羽年龄尚且幼嫩,眼睛也是水汪汪的杏眼,看起来倒是挺傲娇的。 贾赦心里怂包,拿徒小羽没办法,只好把这位小苦主带回荣国府,好吃好喝伺候着,为了搞定对方,大老爷竟然还要叫丫鬟把太太给请过来帮忙。 徒小羽在荣国府混吃混喝,他的暗卫槐七和周一俊则是在哪里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挣扎”。 他们俩已经被太子爷这位小主子的亲爹派来的人带去喝茶了。 祝他们好运吧! ☆、太子摊牌 此刻是皇宫友好的玩耍时间。 庆帝屏退旁人,包括所有的太监宫女。 莫太妃娘娘竟然也被请来了庆帝的宣德殿。她妆容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若是老大唯一那个儿子身体好一点,能下个床走两步,也该是成亲的年龄了。 可惜了烈亲王这个爵位要后继无人啦。 大皇子本性不坏,可惜啊。 大皇子幼年时期是个虎头虎脑很爱笑的小孩子,特别讨莫太妃娘娘喜欢。 虽然莫太妃娘娘最欣赏护短的皇孙是三皇子徒磊,也就是如今风华正茂才华横溢的太子殿下,她也曾付出真心疼爱的人,却是与自己无缘长大的孩子性格容貌极为相似的大皇子。 大皇子一直钟情于周侧妃,周侧妃也是非常贞烈痴情的女人,正是芳华之岁,宁愿为了亡夫寡寡欲欢留在烈亲王府也不愿意改嫁。 大庆并没有禁止女子改嫁的习俗。 殿下中央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他们还手牵手,秀恩爱。 庆帝嫉妒的目光都快演化成实质。 乖儿子竟然如此欢喜这个少年,可是他也没长得多么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啊。 俊美威严的中年男人,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岁月催人老,可见老天爷对皇家子孙的厚待。 太子爷知道自己的决定会吓到庆帝和莫太妃娘娘,但是,或许也不算什么坏事。 为民请命不一定要踏上皇位,太子爷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父子关系紧张,父皇对孤情真意切,一腔父爱如山。 虽然太子爷自信父子俩不会被小人挑拨离间,却还是觉得那些小人很碍眼。 “太子,你可知道世人的舆论口水可以淹死人?可曾后悔?”庆帝沉沉地问自己最骄傲出色的儿子。 “父皇,儿臣找了一个男人当伴侣,的确辜负了您的教导,但是儿臣不后悔。”太子爷睁着眼睛说瞎话,脸色极为正常,连莫太妃都看不出他的异样。 庆帝心里难受,刚好错过了发现不妥的机会,等他过后察觉到不对劲,已经为时已晚。那个时候心爱的太子跟着别人出宫了。 林祭芜心里美的,一双好看的杏眼儿弯弯如新月,眼眸里满满都是满意。 自家阿鲤竟然是如此心悦我,还当着长辈的面前告白出柜,嗯,我以后要加倍对他好,关心他。 太子爷厚着脸皮说出这番话,其实吧,他也不算是骗人。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他不敢承认林祭芜和那个孩子的存在,现在浴火重生后的孤才不会傻得放弃真心喜欢自己的对象,转而迎娶一个水性杨花的蛇蝎美人。 太子爷心里松了一口气,突然惊讶地发现,原来承认自己的爱人,比起父皇的失望目光,他要快乐的多。 林祭芜也跟着表个态。 “我月琅一族对伴侣的信念,从来都是至死不渝的。请你成全我们吧!” “?”庆帝一脸蒙圈,不知道如何回答,干啥要扯上那月琅一族? 太子爷也发现自己搞了个乌龙,赶紧解释了起来,把林祭芜的身份说了一遍,顺便告诉两位表情错愣的长辈,他们夫夫还有一个小孩。 庆帝惊喜不断,嘴里急切地望着太子爷道:“皇孙在哪里?你们赶紧带来见朕!” 这急着抱孙子的高兴坏了表情,无疑庆帝心里的着急态度,太子爷的地位一度面临着退后的危机,还是被亲儿子刷下来。 林祭芜摇摇头,手心温柔地贴着对方的手臂,安抚情绪低落的爱人,心头忍不住喷笑。 “哀家只有一个问题?太子殿下的婚礼还要举行吗?” 莫太妃觉得自己好像是来走过场一样,心里怪怪的,幸好她德高望重,修养极高,不会轻易表露负面情绪。 尤其是天家男人的心,海底针,猜不透。 只是他们父子不约而同把这件事忘记也够不靠谱了。 庆帝:“……” 太子爷:“……” 林祭芜表情瞬间从温柔变得面无表情。 气氛似乎变得紧张起来。 太子爷紧张地拉住林祭芜的手,说:“孤立刻取消,好不好?” 林祭芜顿时脸上阴转晴。 他只是想逗一逗自家阿鲤。 林陛下当然知道这场婚礼的来龙去脉,他又不是傻子。 才没有那么自甘堕落,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少年灵魂来自现代一夫一妻制社会,他最理想的爱情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恰好太子爷清清白白的过去,愉悦到了林陛下。 庆帝阻止不了堕入爱河无法自拔的傻儿子,表情僵硬状态。 林祭芜也没有为难的意思。 最终这场婚礼还是要进行下去,毕竟有些人的真面目和阴谋还是要解决的。 接下来的事情,莫太妃娘娘就不打算参与了,她年纪大了,要修心养性,颐养天年。 庆帝与太子夫夫商量了一下计划,对于宝贝孙子就更加想聊了。 太子爷也很识趣,在系统里吩咐了贾赦,把他的儿子徒小羽带来皇宫。 不提另一头,贾赦的欢天喜地,终于能送走小祖宗了。 徒小羽也很高兴,一家团聚哎。 他听话地去沐浴了一次,任由荣国府的丫鬟们把他打扮成一个粉雕玉琢的贵气小公子。 贾赦在夫人担心的目光里带着徒小羽坐马车离开荣国府。 这一幕刚好被回府的贾政看到了,身为荣国府的二少爷,地位自然不差,贾政问了问门房,也问不出什么消息后,心情郁闷死了。 他甚至在心里恶劣猜测:该不会是大哥的私生子吧。 哼,大嫂脾气这么温柔体贴,说不定还会主动给贾赦外面的女人纳为姨娘,同意那个可爱漂亮的小孩子回府。 贾政喜欢红袖添香,可惜娶了一个容貌寡淡的妻子,他当初看上的明明是妻子的妹妹,可惜那个姑娘身份低了点,只是庶女。 贾政暗恨不已地回到自己院子里的小书房,可恶,若非大哥突然转了性子,他的书房就不用如此憋屈窄小了。 一抬眼看到窗外玩耍的两个漂亮女孩,大的五岁,小的三岁,贾政更是心里郁气难消了,凭什么大哥都有嫡子了,我却只有两个女儿。 ** 徒小羽冲到林祭芜的怀抱里,高兴地扯着清亮稚气的嗓子喊道:“爹爹,小羽想你,好想你抱抱儿子。” 这小家伙力气可真不小,把林祭芜撞得都差点站不稳,这么一跌就跌进了太子爷的怀抱里。 太子爷干脆霸道地把少年的腰身揽紧了不放,薄唇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林祭芜哄了哄小家伙,又黏糊糊地亲了小嫩脸两口,把小包子都亲红了脸颊。 太子爷不厚道的笑了。 徒小羽羞愤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挣扎着要脱离林祭芜的怀抱。 徒小羽早熟,刚才情急之下才会要求林祭芜抱自己,平日里他自认为可是小大人了,最不喜欢让大人亲来亲去抱来抱去。 庆帝倒是愈发喜爱性格活泼灵动早慧的徒小羽,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可能是被老荣国公刺激的多了,特别恨抱孙子呢,偏偏最喜爱的儿子不愿意娶媳妇生孩子。 大宝贝徒小羽从天而降,庆帝心里乐开了花。 于是徒小羽今日头次进了皇宫一趟,仅仅是拜见庆帝,就得到了庆帝无数的赏赐。 贾赦在一旁看得眼热,果然是真龙孙,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但是徒小羽却感到晴天霹雳啊,非常捉狂。 因为伴随着赏赐,还有一道明黄圣旨给他。 这道圣旨写错人了吧。 我是个四岁半小男孩,凭什么要给大人们收拾“烂摊子”。 不公平,他们欺负小孩儿。 丞官伯伯,本殿下想你了。 徒小羽人小反抗不了,眼神哀怨地看着林祭芜,又看看太子爷,最后又看看庆帝,心塞啊啊啊啊。 远在月琅国的崖安突然心里一凉,疑惑地看向身旁专心处理公务的下属。 奇怪?!谁嘀咕本官的名字? ☆、倒霉皇子 元和十六年,春天烂漫的时节。 大庆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近年来,与月琅国的邦交亲密接触,两国互相交流各自掌握的先进技术,感情大大增进友谊。 对于幕后高层而言,也有利于增进两国融合度。 鉴于太子爷和林祭芜手心里掌握主动权,徒小羽的地位显得格外不一样,本就是大庆这一代的皇长孙,血脉尊贵,又身兼两职,还是月琅国下一任铁板钉钉的继承人。 庆帝对于这个聪慧可爱的孙儿寄予了厚望,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大庆国力更加昌盛强大,甚是满意啊! 时隔三年,百姓们对于三年前那场太子大婚的风波还是印象深刻极了,毕竟名声十分好的太子殿下在一个月内举行了两次大婚,还是性向不同的一男一女,够史官有的八卦资料写的了。 白家的落台,以及两个月后的秋后处斩,惊呆了整个天下人。 意料不及。 听说呀,太子爷当场挥剑了结了太子妃的性命,之后把未来太子妃的娘家所有牵连人都关押入大牢,铁面无私地处置了对方的罪行,令百姓们拍手称快,他的名声再一次得到了升华,没有人会同情白家,毕竟叛国者人人得而诛之! 那些心里还有小心思的文武百官顿时收敛了自己的爪牙,帝皇一怒果真是天威莫测。 徒小羽也在两个亲爹成亲后,成功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他的身份没有人怀疑,毕竟那张肖似太子爷的漂亮小脸蛋,任谁都不会敢质疑他的皇室血统。 只是世人也有好奇八卦的心态。 究竟徒小羽是哪一位殿下生出来的? 毕竟月琅一族的特殊情况,众所周知,月琅男子既可以当做是生命的孕育者,也可以变成使另一个男人孕育孩子的主动者。 可惜的是,太子爷和那位林陛下都没有让人看戏的爱好。 他们就是不愿意站出来辟谣,世人也奈何不了这两个位高权重的男人。 诚然也有危险的问题,毕竟徒小羽的出现还是碍到了某些人的眼睛,皇位争夺涉及到的利益与权力让那位五皇子恨不得把太子殿下两父子除之而后快。 五皇子徒衡想的每天每夜睡不着,半年以后,年纪轻轻竟然有了白头发,吓得他半死,私下里偷偷找了大夫把脉,却被告知是心思太多导致。 徒衡唯有听从大夫的话,好好吃药,修心养性,放松心情。 只是效果并不佳。 徒小羽仗着自己年龄小,“欺负”徒衡的方式真是花样繁多,两叔侄的关系明面上愈发岌岌可危,可惜偏心眼的庆帝压根不管这些事儿,庆帝就当做是小孙子的恶作剧。 徒衡心里吐血,又无处申冤。难道他还能跟自己后院的妻妾申诉自己多么的无能吗?被一个小屁孩耍的团团转,传出去脸面都丢干净了。 这位“男主”撞到了徒小羽的手里,真的是命运多舛啊! 徒小羽针对这位五皇叔的手段并没有多厉害,却来的光明正大,磊落光正。 于是,愈发苦闷不已的五皇子在朝堂上也愈发没有存在感。 事业不得力,五皇子就忍不住在温柔乡里寻找安慰,这一找啊,就跌到了大坑里,再也没机会起复了。 ** 外面风波消停点,徒小羽已经七岁了,身量倒是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这是他自幼修炼使得身体长得快过同龄人,容貌出落得越发出色,皇家培养出来的气度愈发不凡。 他跟在皇祖父身边学习治、国、安、邦之策,呵,还有太傅元老等大臣倾心教导学识武艺,他天资聪颖,又是过目不忘的天才。 渐渐地,徒小羽俨然有了昔年太子爷的风貌。 庆帝越来越喜爱他,就总喜欢带着徒小羽一起用膳。 用膳的时候,还老喜欢考察他的学习进度,徒小羽曾经多次在心里翻白眼,感叹自己曾经无忧无虑的岁月一去不复返,陷入学习苦海。 要想成为未来的一国之主,徒小羽必须花费更多的努力,他在这方面的觉悟是像太子爷的,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连太子爷也很意外小时候的徒小羽竟然有如此的毅力,心里既是骄傲也有说不清的复杂感情。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一个早熟的小家伙。 徒小羽一如往常地换上常服,准备出宫→_→视察民情去了。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徒小羽深得人心的名声,也是他的太子爹言传身教的良好结果。 自从两位爹爹成亲后,过得那叫一个快活逍遥自在,乐不思蜀,整日不着家。 害得徒小羽在两个国家跑来跑去,他身负重任,需要好好平衡两国的关系。 稚嫩的身子,已经很努力地做到最好。 所以徒小羽时常愤懑爹爹们的不靠谱,又忍不住思念孺慕的情绪。 诚然,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太子爷的性格也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那么他为何还要故意纵容林祭芜的游山玩水此等享乐行为呢。 概因,他们在“配合”剧情君抢救中。 原来的剧情世界线,可是没有所谓的太子爷和林陛下这两个重量级人物的,为了让那位“女主”察觉不到马脚,他们二人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和时间来掩盖住二人的消息。 云国区区一个小公主,又没有亲娘保护的柔弱少女,手里没有多少钱财收买人心的话,她这个年龄暂时还不足为患的。 尽管如此,林祭芜却止不住自觉自发的习惯,想要把危险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林祭芜不害怕女主的猪脚光环,却也无可奈何对付不了对方。 重生后的太子爷比起生性随心所欲的林祭芜多了几分耐心,脾气也沉稳得多。 太子爷在乎的家人和爱人都平平安安,所以殿下觉得女主的存在可以先放着,要报仇也是让他们的乖儿子来报仇。 在儿子成长到可以翱翔展翅高飞之前,作为父王,太子爷很霸道地表示自己不介意先给“叛逆”的五弟来点小教训。 既是当了男主,自然也要有获得这份“殊荣”的代价啦! 林祭芜还在旁边加油添火呢。 我们狡猾的林陛下早就布下了后手,原来那位不在人世的“白姑娘”还没死呢?! 不仅没死,还因为中毒太深导致脑袋出了记忆混绕,把林陛下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夫夫为了不引起剧情君的怀疑,在系统空间里讨论了一番定好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系统是天道的意识化身,拥有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力量,连剧情君也拿他们没辙,只好悄悄找办法,希望它的两位天命之子能够顺顺利利结合在一起。 也就是俗的不能再俗的入梦大法。 女主蜜可今年才十岁芳龄,却要天天晚上梦见一个奇怪的男人,一段时间下来,由于睡眠不足,小姑娘娇嫩的脸蛋憔悴了不少,脸色也变得苍白。 剧情君苦逼啊!希望女主给力点,还有男主千万别在作妖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 徒衡五皇子后院起火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大庆皇城的大街小巷。 一位白姨娘加上一位媚小妾差点断了五皇子的命根子,女人吃起醋来可真的要命。 更何况这两个女人背后都有人指使,花样百出迷得五皇子混混沌沌,等五皇子察觉出问题的时候,为时已晚,五皇子这下子真的是掉进黄河洗不清一身脏。 ☆、天道苏醒 在剧情世界,男主女主永远是世界的宠儿,但是剧情崩了呢? 是的,这里有个前提条件。 若是世界不乐意宠着他们,被迫“宠着”,它的问题就有的好戏瞧了。 在林祭芜看来,对付男主并不难,只要断掉对方往上爬的权力路径,男主就根本不足为虑。 太子爷也是这般想的,两夫夫一出手,徒小羽的手段与他们一比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如今五皇子贪恋美色,后院起火,连一屋子女人都管不住的风闻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丑闻。 多少文武百官羞于与之为伍。 徒小羽也挺好奇父王与这位五皇叔的恶劣关系,故意向林爹爹打听,结果惨遭太子爷训了一顿,还要接受学业加重的苦果,后来他学精明了,小孩子别管大人的闲事。 是功课不够多吗? 是皇长孙的生活不够充实吗? 徒小羽摸摸自己的良心,告诉身边的小太监:“走,游湖去……” 小太监一脸茫然:不是说查看民生吗? 算了,自己笨还是听小殿下吧。 青涩懵懂的小太监傻笑,小殿下笑起来真可爱。 …… 此处山林茂密,人烟稀少,乃是月琅国的偏僻地带。 此时艳阳高照,风漾漾地拂过山间。 林祭芜在这里,但是太子爷不见踪影,一向形影不离的恩爱夫夫该不会是吵架了吧? 自然不是。 太子爷去接人了,至于是谁,有如此大的面子?旁边的几个人心知肚明也好,一无所知也好,都在忙碌着自己该做的准备工作。 林祭芜也在做着一把奇怪的琴,黑白颠倒的两色条纹浑然天成,琴身刻画着淡淡的符文,手心轻轻划过琴弦,琴声一声悠悠绵长不息,一双好看的杏眸难掩激动之色,终于完成任务了。 接下来只要天道苏醒了,他们胜利的机会就更加大了,打脸肯定要这样才过瘾。林陛下小心眼地窃笑暗想。 十拿九稳让人安心,十拿十稳更让人放心。 银袍俊美男子淡淡地道:“祭台搭建完成,可以进行下一步。” 此人表情很少,但是耐不住人家长得眉目如画,身上带着清冷的仙气,这种冷是孤寂的冷漠,是看似对任何人都不关心的遗世独立,但是微微闪烁的目光落在了另一边在捣药的文雅男子身上,证明了他也有情绪波动。 仙无情无爱,他貌若谪仙,不可亵渎,却止不住眼里心中的深深爱慕。 文雅男子被人这般炙热的盯着后背看,再迟钝一点也会有感觉了。 只是,若昂想纵容对方罢了。 唉,有一个粘人的弟弟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阿湖哥捣药的姿势真标准,好想跟他说说话,不想干活了。 此人赫然是原剧情世界里的男配之一,纯情医仙陆梓,一个为了原则居然与女主交情决裂的神奇男人。 陆梓不赞同女主为了一己私利,拿了自己的药去谋害他人,这样的行为不够光明磊落,三观不正。 因女主一己之力,陆梓片面的糟糕经历导致他对山谷外面的人感到失望,最后还是选择了不再出世。 陆梓原来是云国某处小村落的百姓,家里由于缺钱,两个儿子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 其中一个男孩正是陆梓,陆梓的哥哥不听话要逃跑,被人牙子活生生抽废了,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陆梓在第二次卖出去的路上遭遇了劫匪,又被带上了山寨当小奴。 一次干活掉落了山下,遇见了现在的师尊,学会了医术治病救人。 自己好不容易拥有了护身的能力,但是师尊等不及他的孝顺,就离开了人世。 除此之外,陆梓心里有一个遗憾,那就是为了保护他被人牙子毒打不知死活的结拜哥哥。 结拜哥哥没有大名,只有一个小名阿湖,他是个很温柔耐心的人,因为失去了体弱多病的亲弟弟,把陆梓视为第二个重要的亲人。 陆梓也同样把对方看做是唯一的亲人。 寻找兄长是医仙多年来的夙愿。 林陛下看过原剧情,自然也有先发制人的念头,截胡又怎么了?理直气壮的少年哼哼道。 林祭芜提前女主好多年找到了医仙陆梓,还为了拉拢这位医学天才,专门派了人去寻找陆梓兄长的下落和消息。 等林祭芜带着手下看到陆梓真人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自家那位脾气火爆的情报组织头目为什么那么惊讶?陆梓又为什么肯答应出山祝我一臂之力? 祝轻脾气不好,但是过目不忘,他无意中看到了若昂一副秘密收藏的画,便记住了画里面经过美化的小少年陆梓。 陆梓五官长得很精致,就是肤色黑了点,没办法,身为人牙子的契奴,地位卑微低贱,吃的不好没营养,脸上自然没有胶原蛋白,再出色的五官也浪费了美人胚子的模样。 祝轻在自己人和主子林祭芜面前藏不住话,一次喝醉酒就把这件事说漏了嘴。 惹怒了若昂,祝轻还跑了一个星期的茅房,连林祭芜也没有给祝轻求情,毕竟谁让这件事是祝轻惹出来的锅。 林祭芜都禁不住喜意,原来陆梓寻寻觅觅多年的结拜哥哥就是若昂。 发现真相的喜悦,又被一个猜测惊到了。 他记得女主蜜可逃婚的时候,就是女扮男装成一个叫阿湖的纤细阴柔美少年。 若昂少年时期就是因为长相过于阴柔美,老被人嘲笑他是个漂亮小姑娘。 两个人相似的气质,一样的名字,女主光环的力量。 林祭芜感叹,怪不得陆梓在原剧情里会对女主有好感。 ** 元春八岁。 她生在大年初一的好日子,却死在了自己最风光的梦里。 一朝梦醒,元春痛哭,她悔恨当初自己的愚笨,被宫里的繁花似锦迷花了眼,毁了自己一辈子。 上天给了她重头来过的机会,但是元春性子多么执拗高傲啊,她宁可让自己高高在上的死去,也不要卑微地活下去。 元春如此想不开,自然需要他人给一个“台阶”下,哪怕是她本人并不需要。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人击破心里的保护壁垒。 元春亦是如此。 她对于所谓的家人早就失望透顶,只会利用她,一旦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毫不犹豫地把她卖了。但是一直陪伴她的贴身丫鬟夏玲落得那个凄凉下场,元春不忍心。 夏玲与元春相识于七岁,又一起在深冷后宫里挣扎苟活,互相扶持过了十几年,感情早就变了质,可惜主仆二人没有这个缘分,从她们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有缘无分。 夏玲死在元春之后,概因她的主子拼了命送了她出宫,而夏玲还是死了,因为她要给她的主子立个墓碑,不至于死后长眠还要魂魄无所依。 但是如今元春都八岁了,她的夏玲没有来到她的身边,元春这才明白,什么叫做: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那个人从来不存在自己的世界里。 元春能重来一次,自然也有自己的机缘,天道认为与她有合作的契机,元春在寻找夏玲无望后,也默认了自己的不甘心。 因此,她千里迢迢跟着一个男人来到了这个地方。 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天道派来的男人居然是那位太子殿下。 元春心里惊讶的同时喜意溢满出来,也对自己的执着有了更坚定的信心。 ☆、生命奇迹 贾元春最牵挂的人是自己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女,但是最愧疚的要数那个小生命了。 她没有保护好“它”。 “它”便是那个无缘出生的可怜婴儿。 天道至公,所思所行所做均是为了大局。 天道的大局都是为了这个明面生机勃勃暗地里危机四伏的世界。 一分意识成系统,聚拢这个世界气运深厚之人,二分本源合至宝,入红尘揽遍大地龙脉力量。 只是天道算计出了点“小意外”,导致天地至宝竟然落到了一个凡间女子的肚子里,与一意识未启灵的胚胎融合,成为了一个十分特殊的禁忌生灵。 未出世的禁忌生灵乃是九天十地唯一无法算出命运的“小家伙”。 身为“它”的母亲,十月怀胎之恩,本不该成为人族一员的“它”竟然对贾元春诞生了人世间最真挚纯粹的孺慕之情。 “它”为了让母亲高兴,宁愿拼着灵智受损(甚至消失)的可怕后果,执意要送给贾元春一个时光回溯的机缘。 拳拳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连天道也不禁动容,这位伟大的世界意识也不忍心就这般随意毁掉了世界至宝的底蕴和潜力,恰好赶上了那一位要改天换地时空倒流的末班车,趁机把散成碎片的至宝之灵捏成一团“强行”塞了过去。 多加一个人,施法者的负担自然也会加重,也正是如此,林祭芜的前世才会撑不到多见太子爷一面的时间。 前世有缘相遇得为鸳侣,却咫尺天涯心隔千万里远。 时光倒流,也还是缘锵一面。 唯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琴修林祭芜与太子爷在今生终于修成正果了,还广告天下五湖四海百姓们,史官也咬着牙颤抖着手指记录了他们开启了庆国皇家先河,出现了第一对同性伴侣的历史。 林祭芜第一次听前世讲述那个“有缘无分”故事的时候,虽然知道是同一个灵魂,但是彼此终究来自不一样的时空,有着不一样的成长环境,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的林陛下,也曾经心里浮起异样的情绪。 他是他,又可以说不是他。 这样的心灵感应无独有偶,正是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之一。 林陛下看着软绵绵面相和气善良,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比较护短的。虽然前世注定要消失殆尽,但是也太快了,以林祭芜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件事甚至连林祭芜这位当事人也不清楚内情。 林祭芜才能平心静气地对待重生后的贾元春。 贾元春也不知道自己的执念,牵连了一位命运非常倒霉的家伙,让对方的命运变得更加多舛了。 至于“它”付出的代价,贾元春不敢多想,不愿深思,紧锁住这些柔软的女人情感,因为她怕自己会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儿感到悲哀心软。 她的孩儿未曾诞生,却如此至纯至孝。 唉。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作为世家闺秀,从小听着王夫人各种后宅阴私算计长大的她怎会不懂得取舍呢。 孰轻孰重,也不过如此。 毕竟夏玲有陪伴了贾元春十几年的情分在,而那个“它”为贾元春做的再多,也不过是得了这个狠心的女人一声叹息罢了,甚至内疚也只有一丢丢。 林祭芜和太子爷夫夫是何等心明清水的人物,自然是一眼就看穿这个贾元春的心思打算。 他们对她不屑一顾,却不得不与她合作,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就算是如此,她依然是来了,来见林祭芜和太子爷他们,与他们完成这个任务。 ……林祭芜眼神清亮,冷静地思考,望着眼前圆脸大气的红裙小姑娘,心里暗暗揣测某些别样的想法。 该不会又是一个重生者。疑问的口吻,肯定的句式。 可惜脑子不好使。 林祭芜眼神古怪地打量着贾元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盯得人家一脸怪不自在的表情。 太子爷无奈地拍了拍林祭芜的手背,提醒一下自家伴侣注意场合。 ** 在如此紧张的关头,似乎缺了点啥东西? “似乎缺了什么意思?”少年细白的手指来回摸着自己圆润了不少的下巴,嘴巴不高兴地抿着,缺了什么呢?林祭芜从前修行一觉得枯燥无聊的时候,就不喜欢委屈自己,导致他年纪轻轻就看多了小说,一头扎进老宅男的生活里,脑子里全是天马行空的脑洞。 哎呀,少年呲牙一声,大眼睛瞪得圆溜溜,表情可爱极了。突然眼睛一亮就克制不住就透露出内心的想法。 “原来是缺了搞事情的人啊!” “是吗?”透着一股冷漠的男人声音响起,陆梓目光怀疑地望着这位所谓的林陛下,长相挺好看的,漂亮的五官却没有女气,气质高贵恬然,就是这个性子出乎人意料。 这真的是他敬爱的阿湖哥哥一心一意要追随的主子嘛?!似乎与阿湖哥哥嘴里英明神武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任性主君……不太符合呀! “不信我,你有胆子反对不?”林祭芜浅浅一笑,眉眼弯弯,透着一股小狐狸的狡猾劲儿,让人打心眼里相信他的话。 “……没,您说的对。”哦,任性这一点还是没说错的。医仙大人神情淡漠地抽了抽嘴角。 “我跟你开个玩笑,你该不会以为本公子是在威胁你,你当真了?”林祭芜把惊讶写在了脸上,眼眸里还带着几分矫揉造作的情绪,简直是明目张胆地故意在说“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好单(蠢)纯(萌)的人”的意思。 陆梓第一次深深地后悔死了,自己干嘛想不出要跟对方搭话,若不是少年鼓着腮帮子苦苦思索的模样有那么几分可爱,让人不忍心的话,打死医仙大人也绝对不会肯主动搭理外人(阿湖哥哥是自己人)。 少年舔舔略干燥的红艳艳小嘴唇,心满意足地跟着点点头,调戏了高冷范的医仙大人,心里一高兴,情绪就高了点,导致眼尾带着浅浅的红晕,极致的雪白皮肤衬着明艳的颜色,瞧着格外的媚人,眼神儿一如既往的明亮纯净。 太子爷见少年玩的开心,也不去阻止一下,心里尽是如大海一样深不见底的溺死人的温柔波动。 陆梓被气得想吐血,委屈地投向自家温温柔柔的兄长。 岂料到竟然连若昂也不敢去触霉头,陛下一旦起了玩心,若是打断对方,让陛下玩的不尽兴,后果很严重。 幸好,从天而降的某个人替陆梓分走了林陛下的注意力。 太子爷眼眸一暗,危险的风暴在弥漫着,她居然出现在这个世界? 林陛下与太子爷共结连理后,性情愈发随性子,也就是俗称的任意妄为。 林祭芜暗暗想着骂了几句,哼!这个女人的灵魂真有趣!明明骨子里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肮脏的气息无时无刻扑面而来,熏得人作呕! 眼前的雪白长裙少女容貌惊为天人,发丝珠钗环绕,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纤纤细腰犹如仙女下凡,眼帘骄矜地微抬,眼神傲慢,面上一抹勾人魂魄的笑容,自以为媚态撩人,可是在场的几个男人脸上丝毫没有一丝动容。 唯一的一个女人外表犹如稚龄女童,可是内心早就是一颗沧桑的女人心,能在某位皇帝的三千后宫佳丽里挣扎活了好久好久的女人又岂会是那般简单的人,压根就不被雪衣绝色少女的魅力容貌所迷惑了心神。 来自未来的“女主”见状,面容染上了几许红晕,那是气出来的,犹如夏日娇丽莲花的美丽脸蛋微微一红,魅力四射啊! 林祭芜心里冷哼,不过是一个野鸡系统,也敢拿出来迷惑他们的心神,不自量力,他可是琴修,精神力本就强于一般的修士,轻而易举地就破掉了对方的“金手指”。 太子爷全程都在打酱油,哦,不是打酱油,这位善良热心的殿下是为了早一点送“女主”归西,正在加快祭祀天地的步骤呐! 其他几个人也在尽力配合,作为一名合作者的贾元春则是站在了祭台中间,她代表的就是大地龙脉的力量,那也是她那个孩儿留给她最后的一样珍贵宝物。 林祭芜与“女主”斗得你死我活,琴声如泣如诉,用的正是不久前他亲自造出来的那一把琴。 “女主”来自未来,一个无限悲催的未来,男主落魄街头,丝毫没有霸气侧漏的表现,自私自利又贪慕虚荣的“女主”自然不乐意按照书中的命运安排走剧情,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大胆又绝望地跳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结果是另一个火坑。 “女主”心凉到极点的时候,发现本来该深爱自己的痴情反派居然对自己的魅力视若无睹,还打算拿她当成一个棋子。 “女主”没有办法,举目四望都是讨厌她的人,在野鸡系统的蛊惑下居然听信了对方的谎言,打算去过去的时空杀掉自己的敌人。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_→打不过对方。 祭祀成功,天道苏醒,万物生灵欢声不断,天上雷鸣不断,昭示着世界之灵的怒火。 “咔嚓”一道闪电劈死了某个虚幻的东西,林祭芜他们知道这个野鸡系统已经凉凉了。 一个时空不可能存在相同的两个灵魂,作为入侵者的未来“女主”被愤怒的天道选择弄死掉,临死前她望着自己完美无瑕的身躯渐渐变成了沙子,娇嫩如羊脂白玉的雪肤慢慢地一点点裂开。 牢记自家重生前多么惨烈,报复心十分重的太子爷还特意凝出了一面清晰照人的水镜给她,蜿蜒丑陋的痕迹让爱美自恋狂的“女主”瞬间大脑崩溃了。 “女主”也疯掉了。 野鸡系统只有一个,当未来的它消失不见,这个时空的野鸡系统也跟着消失无踪,远在云国的蜜可公主某一天睡醒,发现自己把过去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甚至连穿书的屁事也不记得了。 但是她发现自己的生活也没有感到悲哀,失去成年人的烦恼,深受国主宠爱的小公主反而比起过去的日子活的更加快乐了。 从此以后,这世间只剩下云国公主,再无现代的穿越来客。 庆国在八年后真正的与月琅国合二为一,作为皇位上最有权力的男子汉,昔日的徒小羽殿下也真正的负起这个庞大国家的责任,为国为民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推动国家科学发展,让文明的芳香吹遍每一处国土,十年后成为史上一代明主“宗帝”。 龙气是个神奇的坑,万法不侵,所以宗帝的修炼越来越慢吞吞了,效果也没有那么好了。 虽然不能长生不老,容颜不衰,但是无病无痛,安安乐乐地活到一百多岁还是没问题的。 宗帝一生最遗憾的是他两位父亲没有给他再生一个弟弟妹妹,曾经非常羡慕兄弟姐妹亲情,因此他迎娶了唯一的妻子后,非常努力和皇后生娃娃,生了足足五个孩子。 帝后恩爱两不疑,乃是国家之喜。 随着时间推移,那位“男主”五皇子郁郁不得志地病逝在府里,云国的“女主”失去了女主光环后,被嫉妒她幸运的某位异母姐妹陷害,不得不嫁给了一位长相凶悍的将军,巧的是对方愿意好好珍惜“女主”,因为“女主”失忆后无意中救过将军的年迈老母亲。 也许是种善恩得善果吧!她这一世也拥有了自己真正的归宿,平平安安的过完后半辈子。 林祭芜和太子爷也觉得既然这位小公主还没有犯下错误,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对方。 好吧,这对夫夫后来也坦诚了一切秘密,心灵感情更加深厚不可分离了。 为了避免孩子们长大后手足相残,宗帝机智无敌地把五个儿子丢到了那些没有领主权的文明落后的地界,让他们自己打下一片江山证明自己的能力。 至于我们的林祭芜和太子爷早早就抛下一切红尘俗物,隐居山林不理世事。 他们夫夫呀,每天弹弹琴,舞舞剑,不时双修一下促进修为,在天道大佬的感激庇佑下,修为蹭蹭蹭地往上涨,日子过得好快活。 或许呀,某一天他们就飞升离开这个世界了。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预收《砸到花果山二爷》,欢迎小可爱收藏 感谢读者“皓月千里”灌溉营养液+1,读者“阿玖”灌溉营养液+10